八月二十三日,終於荒唐的一幕爆發了。石先生盧韻之等中正一脈之人早就算到了這一幕的發生,卻不動聲色依然去上早朝,並且往殿側站去,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即將發生的好戲。
隻見一名大臣走了出來,說道:“臣有一事啟奏。”朱見聞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我沒算出來先說話的是誰,原來是督察院右都禦使陳溢大人。”高懷搗了朱見聞一下笑道:“還用算,猜也知道是他,脾氣這麼直的也沒幾個。”
朱祁鈺看到陳溢站出來,點點頭說道:“準奏。”陳溢橫眉冷豎說道:“王振作惡多端,陷害忠良,禍國殃民,需滅其九族鏟除黨羽才可使天下太平,不滅不足以平民憤安人心啊,殿下。”說完竟然痛哭起來,頓時眾大臣都想起了王振的種種惡行以及自己在土木堡戰役中死去的同僚,還有國家的損兵折將的悲痛,大殿之上哭聲震天,這已經是朱祁鈺主持朝政以來第二次遇到滿堂痛苦的事情了。
朱祁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大臣們越哭越起勁忘了什麼禮儀古法,便哭著便紛紛站出來指責王振及其同黨的惡行。朱祁鈺極為尷尬,麵帶窘色的看眼下這些已經瘋狂的大臣,突然大臣們不再哭喊隻是冷冷的看著朱祁鈺然後齊齊跪倒在地,齊聲喊道:“滅其全族,鏟其黨羽!”
朱祁鈺更加慌亂了,剛剛真正執政才六天的他哪裏見過這個陣勢,忙說:“先行退朝,我略作思量後稍後處理。”話音剛落,中正一脈眾人都麵露喜色,連石先生也微微含笑,眾人知道這才是這場鬧劇的導火索,謝理說道:“這監國當的真行。”謝琦忙拍了謝理一下:“閉嘴,少說話,還得看戲了。”
與中正一脈泰然自若不同的是朝下眾大臣們則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們沒想到在自己如此哭鬧之下,在王振罪名鐵證如山前,朱祁鈺還是說出了稍後處理這種話。於是大臣紛紛沉默的看著朱祁鈺,雖然沒人敢出麵頂撞但是卻不聽從金英一遍一遍的催促,就是不肯退朝。
等宣旨五六遍後,大臣們仍然不走,又一次原地哭鬧起來。這是一聲大喝響起,隻見那人身穿大紅蟒袍,頭戴烏紗帽身著的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的朝服,此人是錦衣衛指揮使馬順。
隻聽馬順說道:“還不快退下,沒有聽到監國的禦旨嗎?!”馬順是王振的同黨,此刻依然作威作福,站在那裏環視著群臣好不威風。
這時,有一人從群臣中走出,跑向馬順左手抓住他的頭發,右手掄起朝笏向著馬順的臉上打了好幾下,邊打邊口中罵道:“此刻爾等宵小也敢作威作福,看我打死你!”一時間大殿之上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