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下,一支折戟斜斜的插在地上,殘陽如血,唯一的活物隻有那前來叨食的飛鳥和渾身癩毛的野狗,它們不懂這些人為何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它們的眼裏沒有悲哀沒有沮喪。這堆積如山的屍體對於飛鳥和野狗來說隻是一些不會反抗的美食,如果非要再添加上一抹動態的話,那可能隻有一麵隨風飄揚的旌旗。旌旗插在一個屍體堆成的小丘之上,可是恥辱的是象征著大明榮譽的日月旗上竟然掛著一個女人的褻布,這是瓦剌羞辱人的一種最惡毒的方式。就是這樣的一副殘忍屈辱的場麵映入韓月秋等人的眼簾。
韓月秋等人慢慢的往前走著,一步一艱難步步生淚,看著相繼慘死的士兵屍體,曲向天強忍住胸中的悲憤說道:“看眾將士倒地的遺跡雜亂無章,定是落荒而逃所致,兵敗如山倒啊。”
突然幾人停止不前側耳傾聽起來,在不遠處的一個深凹之地,傳來陣陣的哭喊之聲淒慘非凡,眾人慌忙鞭鞭打馬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一探究竟。
十幾個穿著蒙古傳統祭鬼服的鬼巫身後嗚嗚泱泱的立著數十騎瓦剌騎兵,與他們對立而站的是三十多個身穿漢服的蒙麵人以及三四個穿著蓑衣帶著鬥笠的神秘人物,盧韻之心頭一動暗道:這不是一言十提兼的人嗎,鐵劍一脈生靈一脈還有五醜一脈都在其中肅立,那商妄在哪裏呢?於是心中按落疑問細細觀察著,屍場上依然飄蕩著淒慘的哭喊,卻又聽不清到底在哭喊著什麼。
隨著韓月秋等人策馬逼近,那些鬼巫和瓦剌騎兵掉頭就走,飛奔之下讓還有一段距離的中正一脈眾人也是望塵莫及,於是放落追趕的意圖。但是那些神秘的自稱一言十提兼的天地人支脈逆徒卻依然站在那裏好似等著眾人的到來,韓月秋等人也毫不畏懼,紛紛抽出兵刃暗握法器準備與之鬥上一鬥。
怎曾想越發靠近卻也是放緩奔馳的速度,漸漸停了下來都沉默不語,眼睛裏好似閃動著火光淚光以及淡淡凶光,所有人的眼眸之中都在呈現著這樣一個景象:一個被一言十提兼所團團護住的侏儒正在抱著一個彪形大漢的腦袋放聲大哭,聲音淒慘悲涼讓人聽了心頭都是一酸,再見那個大漢緊閉雙眼躺在地上,身體上上傷口無數,胸口臂上插滿了弓箭,就算是如此一覺不醒,但是雙手依然帶著那副精鋼製成刻滿符文的拳套,而雙手也死死的攥著兩把鋼刀,刀在餘陽的反射下顯出淡淡寒光映照著刀上幹涸的血跡竟有些血色的淒涼
那個哭聲震天的侏儒就是商妄而與世長別的大漢正是天地人中正一脈行五的杜海。商妄悲傷至極涕淚交融,韓月秋用那有些顫抖卻依然冷酷的聲音問道:“杜海是怎麼沒得?”商妄抬起頭來大喊著:“我日你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沒保護好他對不起他,我要替他報仇。”
韓月秋終於忍耐不住淚落青衫濕:“你知道,告訴我我也要替杜海報仇。”“是鬼巫,數百鬼巫圍攻你們主脈弟子,杜海屢戰力竭被瓦剌普通士兵射死的,我要去質問頭領,為何會如此,我們說好鬼巫不準傷害杜海的,剛才為什麼我不與鬼巫決一死戰...。”商妄低垂眼簾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