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自端著參湯朝書房走去,有禮地敲了敲門。
“誰?”裏麵傳出預料中低沉的嗓音,透過紙糊傳入耳膜。
“殿下,是我。”她壓低嗓音,端著參湯站在門外。
半晌,門內才傳出聲音,“進來。”
歐鳳兒輕輕推開房門,一眼望到了坐在桌後處理政務的雪莫離,走上前去將參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殿下,這是我熬的參湯,為了感謝你能教我學蕭。”她說得不卑不亢,不顯得自己太獻媚,心裏卻十分期待著他將那碗湯喝下去。
“放那吧。”雪莫離連頭都沒有抬,淡薄地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半點要拿起喝的意思。
歐鳳兒有些失望,多麼希望他能抬頭看自己一眼,哪怕隻是一眼也好,自己也會高興地睡不著覺。
那碗熱氣騰騰的參湯就這樣在桌上熱氣消散著,慢慢冷卻,一顆熱情飽滿的心也隨著一起冷掉。
“雪哥哥,政務幹完了嗎?”陡然,門外闖入一個靈動的身影,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手裏牽著一條雪白的獅子狗大大方方地跑了進來。
“快了。”他抬頭望著那抹急躁的影子,猶如陽光灑滿原野,眼底流光四溢。
舞晴在外麵和狗玩瘋了,誰知一進門剛想端起茶喝卻突然發現書房裏還站著一個女的,這女的不就上午的那個郡主嗎?怎麼會在這?她又細細地聞見書房內徐徐飄蕩的參湯香,四處張望,果然在桌上發現了一碗煙氣繚繞的參湯。
“哥哥,這參湯是姐姐專門為你熬得嗎?”她抱著一顆好奇的心問道。
雪莫離就知道這丫頭定時沒安什麼好心,“嗯。”玩玩也沒什麼,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姐姐,你好厲害,居然會熬這麼好喝的雞湯。”她滿臉羨慕,讚歎連連,像是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的樣子。
歐鳳兒滿臉笑容,“一般般,不足掛齒。”進退有度,謙虛有禮。
“姐姐,這麼好喝的參湯可不可以給我?”她陡然話鋒一轉,無比期盼地瞅著她。
歐鳳兒心裏縱然是萬分不甘心與惱怒,在雪莫離麵前都不敢表現出來,裝作賢良淑德,隻為了讓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能更加好,“當然可以。”
就這樣,郡主辛辛苦苦熬了四個小時的參湯輕輕鬆鬆進了舞晴的手裏。
舞晴興奮地端起了參湯,走了幾步,“喝吧,很好喝的。”
令歐鳳兒的臉色難以再控製,雪莫離在低頭的瞬間嘴角揚起了趣味的笑,這丫頭報複心還真重,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也不怕遭報應。
她端著參湯走到了狗麵前,將湯放在了它的身下,揉了揉它的毛哄道。
獅子狗試探性地低頭朝湯裏舔了幾口,便嫌棄地搖搖頭,再也不願意喝了。
舞晴無奈地揉了揉它的腦袋,轉身對歐鳳兒抱歉地說道:“姐姐,真不好意思,它不怎麼喜歡,下回,你能不能熬些肉湯給它,它很可憐的。”說出這話,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
歐鳳兒的心裏徹底地發了怒,麵上卻還保持著平靜,點了點頭,她竟然將自己的湯送給狗喝,諷刺自己做的湯連狗都不喝,還讓自己以後給狗接著熬湯,自己堂堂一個郡主,何時受到過這種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