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2 / 2)

站在寒梅林中的西門吹雪如往常一樣,毫無目的的看著寒梅林,毫無目的的放空著自己的思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重生到這個叫葉凡的少年體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

他從前的一生已經與那個叫做葉孤城的男人一戰中死去,不是肉體上的死去,而是在沒有對手、自己一個人站在最高峰,無人可敵的情況下,劍道之心的死去。

隨後他為了尋找回自己的心,離開了深愛著他的妻子、兒子,獨自一人浪跡天涯,在走遍他所能夠尋找到的地方、比偏所有能夠讓他眼前為之一亮的強者之後。

在依然無人可敵的失望中,孤獨的死在一處不知名的山洞中,正如他生來孤獨,死後也是那樣的孤獨,能夠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劍,他心中的劍。

當他以葉凡的身體再次醒來的時候,天空中正下著雪花,一片一片的雪花彙聚在一起,把他的身體掩埋成人形雪堆,他以為他會這樣再一次孤獨的死去,卻忽然間想到,既然重新醒來,他就要繼續尋回自己的心,那顆已經枯死的劍道之心。

雖然連他自己都覺得在葉孤城死後,再沒有人可以讓他的劍道之心複蘇,可是他隻能去尋找,不停的去尋找,因為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還活著的證明。

想通的西門吹雪睜開雙眼,運起體內僅剩的劍意,震散身上雪堆。

隨著雪堆消失在西門吹雪的身體之上,整個院落中的雪花忽然從地麵向著天空倒飛回去,可如此奇景卻在夜晚的朦朧中無人可見。

在西門吹雪站起身,走出寒梅林的時候,天空中倒飛著的雪花才繼續正常的飄落到地上,重新恢複正常飄落的雪花,迅速落滿地麵,讓此處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剛才的奇景一般。

望著葉凡居住了十年,已經連風雨都無法遮擋的老屋,西門吹雪搖了搖頭,用劍意悄無聲息的毀掉了,這些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可以算作危樓的老屋,然後自己親自動手用大屋中還能用的木材建起了一間草屋,正如他在原來世界中居住的草屋一模一樣。

至於為什麼要建得跟以前與妻子在一起生活的草屋一樣,西門吹雪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住習慣了,也可能是因為有些思念另一個世界中的妻兒吧。

就這樣西門吹雪在這個如牢籠般存在的院落中生活了五年,將真氣修煉到有像之境,直到今日葉家大宅辦喜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已經快要腐爛的院門上響起。

西門吹雪雖然聽到了院門上急促的敲門聲,卻用他一貫的冷漠麵對著敲門的人,如往常一樣在這個時間去屋前的深井中打上來一桶水,隨後去屋後為寒梅林澆水。

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間來澆水呢?正如西門吹雪建得草屋般,可能是因為習慣,也可能是因為他與妻子還生活在萬梅山莊的時候,他答應過自己的妻子一定會在沒有梅花的萬梅山莊中種滿寒梅吧。

終於在西門吹雪打上來第三桶水的時候,那扇破舊到快要腐爛的院門在敲門之人猛烈的敲擊下,“轟”地一聲掉落在地麵上,聽到這聲巨響的西門吹雪隻是皺了皺眉頭,手中打水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我說葉凡少爺,既然您老人家還活著,就不能開個門嗎?如果不是這扇破門自己掉下來,我們還以為葉凡少爺已經歸西了呢!”

一陣陰陽怪氣的語調,從院門外一身葉家灰衣仆從打扮、臉龐清瘦卻長著一隻紅色酒糟鼻的男子口中傳出,如果不是因為他穿著葉家仆從的衣服,他的語調都會讓人以為他是少爺,正在打水的西門吹雪才是仆人。

這名灰衣仆從在等了半天還是沒有聽到西門吹雪的聲音後,擼了擼胳膊上的袖子,對著身後三名跟他一樣打扮的灰衣仆從說道:

“哥幾個看見沒,咱們葉家的長孫葉凡少爺的架子有多大,連個話都不會回了,看來咱們不給葉凡少爺鬆鬆骨,葉凡少爺根本就不會理會哥幾個。”

長著紅色酒糟鼻的灰衣仆從“嘿嘿”一聲冷笑,帶著身後的三名灰衣仆從衝向了已經打完水,正背對著他們的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