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太晚了吧？明天還要上班啊。”林天豪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他搖了搖頭說：“剛才急著上來，我的車都沒鎖。”
陸瑤瑤幽怨地看著林天豪，搖了搖頭說：“你覺得這是理由麼？如果是以前，我提出什麼要求，那台破車就算丟了你都不會怎麼心疼的，你是做律師的，就算明天上午要開庭，那也是九點以後的事了，現在很晚麼？至於我，上不上班又能怎麼樣呢？”
林天豪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都回不到以前了，瑤瑤，麵對現實吧，你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我們倆現在已經不是夫妻，深更半夜的，如果不是擔心你出事，我是不該來打擾你的，鄰居看見對你影響不好。”
陸瑤瑤看著林天豪，歎了口氣說：“老公，你變了，變得言不由衷了，以前就算我們倆吵架，你都是很坦誠的，不忍心騙我……可是現在，我怕什麼影響不好呢？就算我們離婚了，又怎麼樣？我們都是成年人，又曾經是夫妻，就算住在一起又怎麼樣？我怕什麼？是你害怕吧？”
林天豪蹙了蹙眉，看了陸瑤瑤一眼，後者也正看著他，目光裏的熱切，他當然看得出來，也看出來了裏麵所包含的具體內容。
林天豪內心深處的柔軟被觸動了一下，他不想讓陸瑤瑤對他再抱有什麼幻想，可是，他也不願意直接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明白，陸瑤瑤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如果他的態度太直接、太生硬，他真的怕出現那種他不願意見到的後果，他必須讓她明白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麵對現實。
林天豪的目光向客廳方向掃了一眼，歎了口氣說：“好吧，瑤瑤，既然你執意堅持，我們就聊聊吧，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不過，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說完，林天豪率先走向了沙發，坐了下來。
陸瑤瑤稍稍遲疑了一下，緊挨著林天豪坐下，把睡裙的下擺撩了一下，看著林天豪的眼睛說：“老公，還記得這件睡裙麼？這是你給我買的，花了你第三個案子的全部提成。
“在那之前，我拉著你去逛卓越大廈，我非常喜歡這件睡裙，可是，你當時沒有那麼多錢，而且三千多啊，那時候對我們來說是太大一筆錢了，是我大半年的工資，我當時很失落。
“可是，萬萬沒想到，半個月以後，你竟然悄悄地跑去把它買了下來送給我。”
林天豪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微微搖頭說：“是啊，那時候我實在是太窮了，你能嫁給我這個窮小子，我非常感激，希望能盡可能地滿足你的一切願望，可是，慢慢地我才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我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這件睡裙你雖然曾經說過喜歡，卻從來也沒穿過，是我不會辦事。你說得對，連一件像樣的外衣都沒有，花那麼多錢買一件隻能在家穿的睡裙有什麼意義？我當時就是太衝動了，不計後果。
“我也確實是一個非常無能的丈夫，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瑤瑤，你可以有自己新的選擇了，是我耽誤了你的青春，我無法補償。”
林天豪的心底裏湧上了一陣酸楚。他清楚地記得，那時候好像就是兩個人吵架的開始，他下了很大決心，花了自己辦的第三個案子的全部三千多元的提成買了這件睡裙，打算哄老婆高興。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陸瑤瑤見到這條睡裙，不但不高興，還大鬧了一通，說他自己沒錢還窮裝，買這麼一件沒用的衣服，穿又穿不出去，給誰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