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的寶貝啊(1 / 3)

細細想來,艾爾早就已經變相地提醒過她了。

早在大半年前,她還在華夏的時候便知道馮淳化送了一例試劑到研究中心,隻不過她許久不曾回去,所以漸漸把這事給淡忘了而已。

若是她能早點發現這一點,就能早點將馮淳化這個關鍵人物和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聯係到一起。

或許,便不至於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尷尬境地了……

“淩,我知道外公也對當年的事情有疑慮,所以才會這麼多年不肯回歸華夏,我知道他老人家不會原諒我,若是在這個基礎上連你也開始恨我了,那麼……”

那麼,他就什麼都沒了。

他愛上的女人,不是隨隨便便幾句甜言蜜語便能哄得團團轉的女人,甚至她比正常人更加薄情;但她同樣也是一個極其通透的女人。

他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命換命,親手讓她報了心裏壓了那麼多年的仇恨,並非是刻意算計於她,隻是他覺得唯有這一途能夠挽救彼此之間的感情罷了。

他們的感情要永遠圓滿,他不能容忍存在一絲絲瑕疵,就算她能夠為了心裏那份愛而原諒自己,他也不願要這樣為情妥協的原諒。

“若是我的手術刀收不住呢?”

江淩苑顫抖著唇,麵色一片寡白,“若是我的心理暗示不成功呢?若是我無法喚醒你的意識呢?若是……”

話至尾音,泣不成聲。

她隻要稍稍想想這樣的可能性,便已經覺得無法承受,又何況是兩度親眼看著他在自己的眼前重傷險些喪命?!

“淩苑,別哭……”左少淵啞了聲,以指腹輕輕擦去那眼角的淚水,心疼在一瞬間蔓延開來,“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萬一你就這麼死在了我的手裏,你覺得我就算是報了仇解了恨嗎?”

“沒有,沒有萬一……”懷裏的女人從不輕易哭泣,如此崩潰而真實的一麵就這麼呈現在了他的麵前,一聲聲的慟哭。

這種感覺,就好比心尖子上的肉正在被人一刀一刀地淩遲,每次隻割下那麼小小的一片,但卻總是痛得人鮮血淋漓。

“淩苑,我的寶貝……”他的寶貝啊,窮盡這一生也再找不出第二人,足夠讓他毫不猶豫地為之豁出性命。

壓抑了太久的情緒,一瞬間如同洪水般泛濫成災,那些她以為已經徹底失去了他的日子裏,不曾釋放過的痛苦,在這一刻全盤傾覆。

她從出生起,從未這般放肆地哭過,像是要將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個幹幹淨淨。

男人以沉默為無聲的安慰,輕輕攬著她單薄的身子,從頭到尾不發一言。

好半晌,江淩苑緩緩地平複下來。

一把拽著左少淵的手腕,大步出門。

“你跟我來!”

朱銘一直守在外麵,見得兩人出門也不打擾,隻連忙帶了人跟上去。

一把推開麵前的門扉,她一步步朝裏麵走去。

這是一間冷冷清清的大房間,四周嚴密封鎖,連一隻多餘的蒼蠅也飛不出去。

江淩苑緊緊地牽著身側男人的手,朝裏麵淡淡道:

“師父,又是好久不見了。”

這一晃,又已經兩月過去。

自從那天過後,馮淳化再也沒能過上他往日的隱居日子。

房內,老人一身蘇靖的中山長褂,略有些佝僂的身影徐徐走出,待見得一旁的左少淵時,眼中殺意毫不掩飾。

“我的好徒兒,如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不敢當,大部分本事都是師父親手教會的,終究得感謝師父。”江淩苑扶著左少淵坐下,定定地看向對麵的老人。

馮淳化已經滿頭白發,原本就滄桑的一張老臉此時麵色難看。

“沒有白教你。”

“今天來,是想問師父幾個問題。”她緩緩地起身,望著眼前這張早已陌生的臉,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