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家老宅
田峰正守在左少淵的床邊,一旁的朱銘急得整個人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上校的身體眼看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一身的舊傷發作起來沒完沒了的,可怎麼辦啊?”
“安靜點。”抬眼盯著手中的細小針管,田峰緊皺的眉峰也不見半點鬆動。
“你說上校這當年得受了多重的傷,才能落下這滿身舊疾?”
多重?
田峰盯著針筒的目光忽然飄遠,似乎在細細回想。
“難道要一直這樣依靠注射來保持健康嗎?如果停掉這樣的定期注射會怎麼樣?”
“他的身體會迅速枯竭。”這具身體,大大小小的內外傷不計其數,這麼些年都是以藥物維持過來的。
所有人眼中身份高不可攀的左家太子爺,其實也並不比常人幸運多少,甚至,常人反倒比他幸福得多。
所有人隻知道他含著金湯匙長大,從小是左老爺子放在心頭的寶貝孫子,京雲城中萬千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
不知道的是,這樣一個萬人仰慕的太子爺究竟踏過多少生死邊緣,闖過多少腥風血雨。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田峰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將最後一條針管內的液體推入左少淵的體內,不置可否地蹦出兩個字:
“有啊。”
“什麼辦法?”
“換一具身體。”
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沒有多少認真的成分,聽得原本滿是希冀的朱銘一皺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換一具身體,不就是直接死了回娘胎重造嗎?好好的咒自家上校去死,虧他敢說!
“現在這樣慢慢調養就是最好的辦法,其他的你就別想多了,也別報太多不可達到的期望,我就隻有這點本事。”
朱銘徹底想翻白眼,磨了磨牙恨恨道:
“……天天就知道拿個針管到處戳,要你有屁用。”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了。”田峰不緊不慢地收起藥箱,涼颼颼地掃了朱銘一眼也不生氣。
左少淵恰巧醒來,就見兩人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淡淡地一擰眉:
“淩苑呢?”
“江小姐?不知道啊她沒來過!”朱銘連忙搖了搖頭,還以為自家上校是又要急著去撩媳婦了,又擔心他的身體撐不住,隻好猶豫道:
“上校你的身體太虛了,現在還是躺著休息一下為好,要不然我去替你接江小姐過來吧?”
“不。”男人一雙幽深的眸子微眯,淡淡出聲:
“把南南和小意送回左家老宅,這幾天,就不要讓她過來了……”
“啊?”
“如果她會碰巧過來的話。”當然,他並不指望那個女人會主動來找他。
“是,上校!”朱銘不明所以地點點頭,“那小少爺和小小姐什麼時候……”
“現在就送過去,讓人保證好他們的安全。”送走了南隨和北意,她就更加不會想起他,也好省下不少的麻煩。
“那上校,我先去了!”
門外,正雙雙趴著聽牆角的隨意兩兄妹對視一眼。
北意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扯著南隨的衣袖,小聲地問:“哥哥,爸爸是生病了嗎?”
“爸爸受傷了,受了很嚴重的傷。”南隨還算鎮定,小腦袋瓜轉了轉,安撫地拍了拍妹妹的小手。
“那媽咪怎麼辦呀?”
話音才落,房內朱銘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兩個小家夥連忙手牽著手,掂著小腳尖跑開。
房內,左少淵轉過頭來看向田峰,擰眉道:
“加一點劑量。”
這仿佛讓添點菜一樣的口氣,讓田峰險些當場跳了起來,愣著看向已經撐著身子斜靠在床上的左少淵,無法控製地拔高了語調:
“你在開玩笑呢?!”
男人麵無表情,有些泛白的臉上顯然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不行!”田峰猛地站起身,前前後後在房內走了好幾圈才伸手抓了抓腦袋。
“現在的劑量已經是最大限度了,再加下去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