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苑漫不經心地端詳著手裏的槍,這裏麵隻剩下了三顆子彈,不過已經足夠她用了。
“這把槍,哪來的?”男人情緒莫辨的聲音忽然響起,說話間啟動了車子。
哪來的?
當初,她可以毫無忌憚地對顧白說這把槍是偷的,可現在對著左少淵……似乎總有那麼點不太對勁。
“不小心撿了別人的。”江淩苑猶豫著,決定還是不要用偷這種負麵名詞,實在有礙形象,所以。
“哦?”這個女人不僅趁他受傷把他給睡了,還在睡了他之後不小心撿走了他的槍?
“一個曾有一麵之緣的……有緣人。”那個帶著渾身的傷還能巧到被她給強了,也算是挺有緣吧?
“這把槍的名字,叫暗刃。”
“你也知道?”
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突然來了精神,轉頭定定地瞧著他,“那你知道這把槍的主人嗎?”
這女人突然對他表現出了不一般的興趣,這份興趣卻是對著他的另一重身份……左少淵忽然覺得心頭生了幾分莫名其妙的醋意,向來冷峻的麵容更加冷了不少。
“知道。”
“那人知名度這麼高嗎?你們一個個好像都認識。”
從顧白到夕照,似乎都知道夜刃此人的名頭,可卻說不清楚那人的具體信息,似乎,那是一個生人勿進的存在。
“誰?”
“這個先別管了,那你知道夜刃本人長什麼樣?性格如何?人品怎樣?”
長相?性格?人品?
她竟然關心另一個自己,關心到了這種程度?
左少淵沉沉地繃著臉,語調冷冷清清:“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開玩笑!
對自己孩子的父親感那麼點興趣沒什麼問題吧?隻不過,這話她卻沒辦法對著眼前的男人說出來。
江淩苑沉思一番,半解釋半認真道:
“因為我撿了他的東西,本著想找機會物歸原主的良好品德打聽一下他的消息,而已。”這男人亂吃飛醋的病一直沒好過,她說話應該慎重再慎重。
不止撿了他的東西,還生了他的娃……打聽一下消息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身側男人渾身上下的低氣壓終於好了一點,她鬆了口氣把槍收起來,在心裏反思,為了與債主的和平共處,這種問題以後還是不要在左上校的麵前拿出來問比較好。
……
三輛運鈔車一路緩行,最終停在海邊的爛尾別墅前。
別墅後麵的那一片海,就是華夏的長海國防邊境線。
海上波光粼粼,潮水在微弱的月光下閃著銀光,也隱隱倒映著爛尾樓上的景象——
一把狙擊槍的槍口悄然對準不遠處,但持槍的男人皺了皺眉,用流利的英文朝一旁的賽諾道:
“頭兒,照他們所處的位置,我們的射程不太穩定。”
從這樓上遠眺,那三輛運鈔車差不多停在1500米處,又是黑燈瞎火的夜晚,這樣的極限距離對於他們的狙擊射程來說,極具不穩定性。
賽諾皺著眉,將手中電話撥給江淩苑。
此時,剛好將車停下的江淩苑一挑眉,朝那頭禮貌地問好:
“賽諾先生看見了嗎?你要的八個億可全在這裏,一分不少。”
“把車開過來。”那頭的聲音低沉,似乎沒了先前的耐性。
“一定要我把錢送到你的槍口下麵嗎?賽諾先生,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你也不用把我當成傻子吧?”
東歐賽斯通用的狙擊槍與中等口徑的m21有些相似,雖製作更加精良,但射程也最多在1500米之內。
而且他們畢竟是小團體非法入境,入境期間也並沒敢大張旗鼓,自然,不可能會有太好的軍火裝備。
她恰好將車停在了他的射程邊緣,這個距離可以說非常尷尬,之所以不再前進,因顧慮這夥人向來是殺人越貨不眨眼,她還沒有傻到去跟他談論人品和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