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定我的罪?就憑江遇秦的一紙遺書?”
“如果你覺得那些不夠,我這裏還有薑宇的一份口供,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指尖輕輕一按,薑宇的聲音隨即響起。
隻不過聽了幾句,陳雪瑩的臉色已經難看得難以形容。
“現在,你覺得夠了嗎?”
“江淩苑,你徹底贏了!”整個人頹然地鬆懈下來,陳雪瑩自嘲地一笑,頃刻間麵如死灰。
“最後一個問題,我父親體內的病毒,是不是你?”
這個問題她思索了很久,想來想去,除了陳雪瑩之外也再想不出第二個人。
“事到如今,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江淩苑一蹙眉,猛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進那眼底:“看著我的眼睛,說!”
這雙眼,明明清澈無比,卻總給人一種魅惑人心的感覺。
抬頭對視兩秒之後,陳雪瑩恍惚地甩了甩頭,努力想要找回自己的心智,視線卻怎麼也無法移開半分。
“我爸體內的病毒,是不是你種的?”
“不……”
“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我!”說話間,語調已經略帶急促。
“那是誰?”
“不知道!我不知道!”陳雪瑩忽然間掙開警察的桎梏,狂躁地以雙手抱住腦袋,意識逐漸渙散開來。
“我再問一遍,究竟是不是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還知道什麼?說!”
“我隻知道……隻知道是有人拿他的身體養病毒,可我不知道是誰!”
音落,房內是良久的沉寂。
江淩苑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收回了緊緊攥著眼前人的視線,思緒悄然運轉。
陳雪瑩則是神情木然,隨即失了力道般癱倒在地,身側的警察眼疾手快地押住她。
“帶走。”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江淩苑轉眼——麵無表情地朝一旁的江芝雅逼近。
轉瞬之間,房中隻剩下兩人。
“江淩苑,你……你要幹什麼?”
將剛才陳雪瑩的異常反應看在眼裏,江芝雅慌亂地一步步後退,直到整個人靠上了牆角才停下。
“聽著,看在父親的份上,我懶得跟你計較,不過——”以往清朗的語調此時略帶沙啞,惑人的眸子裏星星點點,如漩渦一般引人注目。
江芝雅呆愣在原地,直直地望著眼前氣勢逼人的江淩苑,仿佛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一般,“不過什麼?”
“父親的遺言在先,我可以遵守和你‘從此兩不相幹’的約定,不過今後你最好躲得遠遠地,若是再敢惹到了我的頭上,我可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
“我媽……”
“陳雪瑩殺了我母親和亦默哥一家,要她一條命已經算便宜了,怎麼,你有意見?”
“江淩苑,你饒了我媽好不好?”江芝雅艱難地從江淩苑的臉上移開眼睛,終於崩潰般哭泣出聲。
“憑什麼?”
“千錯萬錯都是我媽的錯,你能不能饒了我媽,我們好歹也是姐妹一場,江淩苑,我可不可以……請求你放過我媽?”
“不可以。”江淩苑微微一笑,溫婉大方,一如往常。
門口,響起一陣突兀的敲門聲。
江亦默的身影隨後進門,見此輕輕一歎,走到江淩苑的身邊,“淩苑。”
“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淩苑,事情我都聽左上校說了,她們……”江亦默轉眼,視線掃過江芝雅。
“陳雪瑩我已經解決了。”
她略帶痛苦地蹙眉,方才嚐試著對陳雪瑩做了簡單的催眠,現在隻覺得整個人頭暈目眩,仿佛被那股精神力反噬了一般。
“你不是答應了你父親,這……”
“我是答應了放過她們,可沒答應連她們要我的命,我還得放過她們。”
“亦默哥!”
江芝雅猛地轉眼,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緊緊地抓住江亦默的衣袖,哭著道:
“亦默哥,我求你,能不能讓淩苑姐姐放過我媽?我保證以後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了!”
江亦默皺了皺眉,眼底一閃而過厭惡,沉默許久,揮開了那雙抓著自己的手:“這一次的事我不追究了,你走吧。”
“亦默哥……”
“世間本來就是善惡有報,事情到今天,我根本沒有義務再寬恕你們,更別提替你們求情了,你走!”
“好……好!”
最後的希望破滅,江芝雅咬牙收住眼淚,眼神狠狠地在江淩苑與江亦默兩人之間徘徊一圈,隨後頭也不回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