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疼?”男人鬆開手臂的力道,寬大的手掌將她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細細地打量。
耳邊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緊繃的心神微微放鬆了些,抬眼便對上了一道夾雜著心疼的目光。
“哪裏都疼。”
向來鐵血的男人頓時不知所措,倉促地鬆手放開她,內心更是生出幾分懊惱。
“抱歉,是我來晚了。”
她再強,也終究是該由他護著的女人,可現在,偏偏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傷。
左少淵啞聲,內心還未來得及自責,就見眼前的女人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幾分狡黠。
江淩苑眯著眼睛,幹脆懶懶地靠著身側的人,認真地悶聲點頭:
“嗯,都怪你來得太晚了。”
“……”男人被噎得無言,這下滿腹的擔憂都化成了無奈,沉沉地道:
“哪裏都疼?”
“嗯,哪裏都疼!”
懷裏的身子雖說染著血,可分明就是在故作虛弱地靠著,那張臉上鎮定如斯,哪有半點‘哪裏都疼’的樣子?
左少淵妥協之餘,忽然不鹹不淡地眯了眯眼,順勢席地坐下。
“那不如,讓我替你好好檢查一下?”
“啊?”
話音落下,那雙大掌已經不安分地撫上了腰際,熟稔無比地捏了捏臀側,不忘點評一句:
“還好最近長了點肉,否則從這裏摔下來,也確實該‘哪裏都疼’了。”
“誒?你……”
從腰際遊移而下的大掌力道適中,撩起一陣酥麻,直讓她痛到發麻的腿都好上了許多。
那手不緊不慢地在她身上摸了個遍,明明是趁機吃豆腐的行為,這就是所謂的檢查一下?
“這裏疼麼?”
男人一臉認真,一路摸下來還誠懇地詢問一句:“還是這裏?”
“撒手!你撒手!”江淩苑磨著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正欲說些什麼,一抬頭便見不遠處——
朱銘帶著身後的一隊軍人,正目瞪口呆地盯著兩人。
見江淩苑看過去,連忙下意識地伸手捂住眼睛,一隻手嫌不夠,接著又伸出了另一隻手。
身後的人見得朱銘的反應,非常識趣地照葫蘆畫瓢,一隊的大老爺們兒隨即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乖乖,自家上校真的是越來越孟浪了,就算那啥的需求再盛,也不至於在這荒郊野嶺的就那啥吧……
再說了,看江小姐的樣子還帶著一身的傷呢,真是……禽獸啊!
江淩苑不青不白的臉色更加尷尬了,眼看不遠處齊齊用雙手捂眼的一群人,用力地在左少淵的腰上掐了一記。
男人悶哼一聲,低沉嗓音中帶著笑意,
“讓我好好看看,還有哪裏疼?”
“……哪裏都不疼了!你撒手!”她瞪著眼,咬牙擠出一句。
“那就好,我們回家吧。”
便宜也占得差不多了,左少淵適時起身,十分溫柔地打橫抱起懷中人,涼颼颼地掃過身後的朱銘等人。
“上校,我什麼都沒看見!”
被這眼神一瞧,朱銘腦子短路,幹巴巴地解釋一句,回過神來恨不得狠抽自己幾個耳巴子。
最關鍵的是,身後的人幾人還照著朱銘的話,氣勢十足地重複:
“上校,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什麼叫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朱銘齜牙,心虛地垂下眼,徹底不敢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