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經被虞卒給逼到牆角,再也沒有任何的迂回曲折之境地。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地拚殺掉多點虞卒的兵將。如此也可以為後繼者減少一點阻力。
“殺。”
虞卒的兩萬騎士再次組織攻勢,殘陽如血,照亮著戰場上的盔甲和兵刃,而這些原本被磨得十分鋒利的兵器,本應該是閃閃發光的,此刻卻沒有半點光芒。
隻因為活下來的將士,無論是妖兵還是風月城和西極城中的勇士。手中的兵器都喝飽了敵人的鮮血。鮮血與手中刀槍已經粘稠在一起,分不清楚哪些是敵人的血跡,哪些是自己的血跡。
已經結陣廝殺了四五個時晨,雙方都疲憊難堪,極盡消耗,戰力大為下降。
虞卒知道此時比的是耐力,而非戰力。他從風月城中帶出來的兩萬人馬。半天的功夫不到,被消耗掉三分之二,現在隻剩下五六千人。
但是這幾千人馬,人人視死如歸,緊緊地追隨在虞卒的左右,唯他馬首是瞻,沒有任何的懼意。
這是一支無敵雄師,巨鷹王掂量一下,自己的四萬人馬。也剩下隻有一萬多人。損失慘重,戰局不明。
但他恨透了命運的安排,他與虞卒本可以成為非常好的朋友,但卻在此一刻不得不生死相對。
當日夜君用海牢石對付虞卒之時,巨鷹王奉夜君之命,前去追擊已經受了重傷的虞卒。
對方雖然身受重創,但仍然是想象不到的強悍。
被巨鷹王所尾隨跟至,而後交戰到一起時。對方以區區數十招之數將他擊敗。並且一度有擊殺他的意思。但最後虞卒仍是沒有下手。隻是揚言再讓他遇到自己,必將讓其死無葬身之地。
巨鷹王直到此刻,心中都保持著對虞卒的敬畏。
但他在這幾年的時間裏,自從受到了夜君的無盡恩情,在兩次三翻死而複活之後,狠下功夫,日夕錘煉,終於將妖力提升到了與夜君差不多相同的境界。隱隱約約已經有超越鷹妖元帥之功。
對於這一點虞卒也是知曉得十分清楚的,因此與他相對之時,並沒有拿他當故人。而是一如既往地強硬相抗。這也減少了巨鷹王的幾分心債。長期以來,他在妖族之中本是策略派。而非武力派。
武力派如鷹妖者,是要以你,霸者武力征服三界五行。
策略派者是要以妖族的強大為依托,借力打力,將三界五行納入自己的統治範圍之內。從而形成以妖界為軸心的強大聯盟,妖族也就成章地成為事實上的統治者,永遠高居人上,連魔族,仙族這樣的無上族群也要受他們的節製。
但是夜君更是一個實幹派,他兼並兩家之長。即用策略派的巨鷹王為將,在身邊輔佐於他。又用武力派的鷹妖。讓其負責方麵大軍。出征人間西京。趁劍傲天在風月城中作戰,人間群龍無首之際向西京發起大規模的攻擊。
最後勢如破竹,摧枯拉朽地攻擊到了皇城之下。最終被及時趕到的劍傲天所阻。
匆匆忙忙地從妖界大陸增派了軍馬的鷹妖,怎麼也想不到虞卒居然會放下佑大而且戰略價值重要無比的風月城於不顧。要來管人間的這門子“閑事”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這才在意見不合之下,將巨鷹王支開。讓其負責專一對付虞卒及其兩萬強大的騎兵。
此時戰場上麵血肉磨糊,一片慘況。老鳥在屍體旁邊飛來飛去,旗幟倒插,沒有一片盔甲是完好的。
活著的將士,不管是妖界的還是人間的,魔族的。都已經聚集到了大旗之下。
雙方好像生成了一種默契,暫時休兵。各自整理裝備,準備再戰。
巨鷹王在統計軍馬妖兵,虞卒則在閱兵。
他把手中的靈力長劍給高高舉起,騎著高頭大馬,染血的戰甲上沒有一片是整齊的。
但他目光銳利,眼神堅定,意誌頑強,身體強壯。從戰士們麵前經過之時,無論是受傷者,還是疲憊不堪者。立即都會打起精神來,聚精會神地與他一起享受這無比莊嚴神聖的一刻。
“將士們,你們這是一片人間大地上無敵的勇士,你們當中的許多戰友已經犧牲了,但是他們的靈魂因人在護佑這片大地。而我們剩下來的勇士,會繼續他們神聖而勇敢的路程。為的是大陸上的子民,為的是你們的家人。為的是你們的兄弟姐妹能夠更好地活著。
我們將用我們的鮮血,來譜寫一曲動人的旋律。當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所有的親人們仍然能夠感受到那來自太陽神的溫暖的愛。因為有我們的鮮血和付出,有我們熱火朝天,不懼生死進行下去的戰役。將太陽染得更紅,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