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亦有些感動,他明白姑姑的意思,千言萬語姑姑隻是想向他表達一句話,你安心去吧,一切有我!
從小尋找姑姑就是林佳亦一家人的目標,等他好不容易與姑姑相認,他看到姑姑成為一方大佬的妻子,成為一位名鎮上海灘的女強人,激勵著無數女性,他就一直很為姑姑驕傲。
誰知道好景不長,姑姑與他相認不久,姑姑曾經相濡以沫的丈夫,成了別人的真愛,她曾經的美好回憶,都狠狠的被那個男人狠狠的踩在腳底。
驕傲如姑姑,自然容忍不了這樣的對待,是以離婚成了當時最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別人都說姑姑了不起,但他知道姑姑隻是太愛得起一個人了,為了丈夫打下上海灘的半壁江山,忍受世俗所有的唾棄辱罵,最後卻為後來的露蘭春做了嫁衣。
當年姑姑是與父親失散,流落在煙花間那樣的風月之地,年輕時候受了那麼多的苦,年邁之時還被黃金榮如此對待,如今竟然還勸自己去追逐自己的愛情,林佳亦此時的心裏不可謂不感動,所以當他在延安與孫淑儀感情有些進展的時候,他立馬把林桂生接了過去了。
當然,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言歸正傳,正月的陽光灑進了破舊不堪的薔薇苑,此時這裏甚是冷清,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大門被裝訂的死死的,下人們往來也遠遠繞開這裏,這裏就像一個放逐之地,沒有人在意裏麵人的死活。
因此,杜維藩溜進來的動作一次比一次麻利,一次比一次順暢!
魚玄機手上拿著杜月笙與學堂老師相互往來詢問杜維藩學習狀況的書信,她翻閱的速度奇快,就像翻書一樣,不一會兒就看完了,她挑挑眉,拿著手上的書信,調侃道:“行啊!你小子動作夠快啊!是不是經常幹這事?”
杜維藩麵色一紅,不滿的說道:“哪,哪有,我告訴你,小孫!我可是一個老實人,偷雞摸狗的事從來不幹!”
魚玄機意味深長的看著手上的書信說道:“對,是什麼都沒幹呢!”
杜維藩麵紅耳赤,一把拽過書信,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好了好了!現在書信你也看了,怎麼樣?現在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吧?要我說,在書法這一道,我老子還不如我,你要是想學,求求本少爺,本少爺說不定可憐你,還就答應了呢!”
說道後來他已經有些飄飄然了,這也是個從小就想上天的男孩。
目的已達到,魚玄機的心情愉悅,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溢美之詞張口就來,什麼她早就看出杜維藩的英武不凡不是尋常之人,什麼她就知道作為自己的小老師杜維藩的書法他敢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尤其是說到興奮之時,她甚至說道,杜維藩和他老子杜月笙的書法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大師一個螞蚱,天壤之別!
等等等等吹捧之詞不要錢般的向杜維藩包圍,杜維藩小臉微醺,摸著他那下巴上長出來的那一小撮山羊胡須,當仁不讓的聽著魚玄機的誇獎。
魚玄機抽抽嘴角,這孩子也是個皮厚的,不要臉已經到這程度了!她有心誇他幾句,但一看他那明明得瑟的要死,卻還要裝做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她沒法昧著良心說這些話,
她這一撇嘴,這各種讚美佳句就停了下來,杜維藩用手輕輕撫著他那一小撮小胡須,聲音四平八穩的說道:“你剛才說的很對!形容的很透徹!就是有幾分不夠全麵,你再想想!”
這貨還嫌別人誇的不夠狠,魚玄機翻了白眼,一把把他推到了門外,認真的說道:“好,我知道了!大少爺的書法確實十分不錯,這次在下服了!本人現在需要理理自己的體內即將控製不住的洪荒之力,哦,是憧憬之心,所以......”
說道這裏,魚玄機衝門外的杜維藩微微一笑,就閃電般將門關住並反鎖,在門內她低低的說道:“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她不敢保證她待會兒會不動手!
杜維藩傻眼的看著魚玄機這一係列動作,他眨巴眨巴眼睛,他這是被掃地出門了吧?
許久,門外傳來杜維藩聲嘶力竭的一聲吼,以及劇烈的砸門聲,魚玄機雙手緊緊捂著耳朵,來到了內室,不理會他。
魚玄機對於門外杜維藩各種罵她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言論充耳不聞,她來到了桌前,手持狼豪,在宣紙上寫下了第一個字,赫然是剛才杜月笙在書信上與學堂老師交流的那種字跡,兩者之間相差無幾,猛的一看,幾乎能夠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