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上青抿抿唇不語,孤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玉手輕輕一扯下一隻魚玄機發上的銀簪,魚玄機本已固定的青絲,如潑墨般散開,發間的各種珍珠發簪環佩叮當的掉到了地上。
孤久用那細細的銀簪,在魚玄機臉上比劃,巧笑倩兮的問她:“你說,如果你沒了這豔冶柔媚如花似玉的臉蛋,他,可還歡喜你嗎?”
魚玄機睜大了眼睛,以前不是沒遇到嫉妒她美貌,使計害她的女子,但從沒遇見過這樣簡單粗暴真刀真槍的女子。妹子,你可得拿穩呀!
麵上魚玄機掩嘴輕笑,似是渾然不在意她的威脅的囂張模樣,音似念奴的悠閑說道:“妹妹過獎過獎,姐姐的美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自是不如妹妹的天生麗質(勵誌)。”親,你確定你不是在刺激她!
不過孤久並沒有聽出她的諧音字,她看著莫上青無動於衷的樣子,似是對她的作為半點不放在心上,她有點不甘心,諷刺對魚玄機說道:“人家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呢!姐姐,這可真是一件傷心的事兒呢?”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盯著莫上青,不肯放過他的一絲反應,可是她還是失望了。
莫上青還是那個樣子,他就像一尊雕塑,老是那麼個表情:不樂不憂,不慌不忙,不焦不躁。
魚玄機彎彎眼,心裏默念傷心嗎?她宜笑遺光的輕輕搖頭,打從心底的不在意,因為從來就不含期待,又怎麼會傷心,他能來,她已是很感激了,他若是對她太好,她也還不起呢!
莫上青強忍著心髒一波波似是要將他攪碎的痛感,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妖女,手連緊緊握起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僵直不敢動分毫,也不敢去看魚玄機的表情,怕她傷心,更怕她壓根不在意。
魚玄機趁著孤久不注意,挑挑眉,把力氣集中在胳膊肘上,狠狠向她的胸部襲去,孤久吃痛鬆手,她自個麻利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往莫上青那邊快速跑去。比起等著別人來救,她更喜歡自救。
孤久臉色青青白白,真是奇恥大辱,果然是青樓女子,手段竟然如此下三濫,她忍痛揚起了手,暗使巧勁,手上的銀簪對準魚玄機的心髒飛射而去。
因為魚玄機發難的太過突然,孤久沒有一點防備,莫上青同樣也是大吃一驚,離得太遠,他縱是全速衝去,也還是有一段距離。莫上青有些恐慌,明珠!
魚玄機身體僵硬的看著朝著她逼近的發簪,腳底像是生了根,灌了鉛一般,半步也挪動不得,眼中有點絕望,好不容易活了下來,這還沒幾天呢!難道她終究還是難逃一死麼?
在這千鈞一發之間,一枚石子從側麵打偏了些這發簪的方向,莫上青見此稍稍鬆了口氣,可那隻銀簪威力不減,依然朝著魚玄機的方向席卷而來,狠狠從她的左臉頰擦過,劃下深深的傷痕。
溫熱的血從那傷痕處湧出,魚玄機吃痛捂著傷口,她這是毀容了?心裏五味陳雜,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感覺,不論前世今生,她優渥的生活,源之與它,她的不幸也源之與它。
莫上青快速來到魚玄機身邊,撕下一塊衣服下擺,小心的移過她的手,把布放在上麵,魚玄機下意識的捂著他弄好的布條,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對他嫣然一笑。
莫上青深深看她一眼,示意十七攔住那妖女,剛才聽到孤久知道他身份的時候,他就已經明了這妖女是衝著他來的,便安排十七從另一方向繞過去,他在這邊吸引這妖女的注意力。
若非明珠那一套來的太過突然,他定然不會讓她受傷的。莫上青有些自責的想,還是怪他功夫太差,竟連她都保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