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如山似海而降,可以殺人於無形。
規則,是一種無法用肉眼看見的力量,這是一種無形力量,隻有擁有奇眼的修士,才能發現規則的本相,那就是規則之鏈。
即墨雙手提劍,自下而上劈出,他雖然可戰入虛,但還不能抵擋規則。
此刻他也明白,這大魔再如何厲害,終究隻剩下頭顱,不知被封印在原石中多少年,他隻要能抗住第一波殺機,就有機會逆轉局麵。
並且,他之所以敢硬拚,是因為這大魔頭顱再厲害,也是從原石裏切出的東西。
說到底,大魔能活下來,神魂已被龍脈同化,成為一種介於靈與煞之間的特殊存在,這種東西,對於一個聖師而言,隻要小心,就沒有必要害怕。
如同光幕一般的劍光,從地麵削出,衝天而起,斬向大魔的頭顱,一路破開規則之鏈,所向無敵,披荊斬棘,規則之鏈全部被彈飛。
混沌紫玉劍,乃是三代天師當時的隨身靈器,早就通靈,誕生神祇。
即墨這一招無所畏懼,溝通了那神祇,紫玉劍狂飲龍氣,差點抽空上丹田,攜帶無上劍光,斬在那大魔頭顱上,順帶斬開了衝天血柱。
終究,大魔不是以前的大魔,不複往昔。
轟!
大魔憤怒,血光短暫消散,露出一個臉盆大的巨頭,血跡斑斑。
這張臉直接被毀了,皮肉鱗甲掛在臉頰上,許多地方白骨森然,那大魔的頭顱,似被一劍斬斷,斷口光滑如境。
短暫顯形後,一股更大的血柱衝天而起,撞的八十一禁封不斷搖顫,幾欲崩裂,橫空跨越的古老‘封’字,變得無比黯淡,光華也內斂。
即墨微驚,這大魔不要命了!
大概是隻剩頭顱,神魂不全,此刻這大魔竟被戾氣控製,燃燒精華,準備再戰。
整個內院開始崩潰,大地開裂,一道道石柱衝天而起,裂縫之中,岩漿都噴出來。
他握緊混沌紫玉劍,打算血戰,大魔由他釋放出來,楚家可以不理,但他不能置之不理,這與本心違背,說他傻,他也願意承認。
正在他全神待發,準備再戰之際,突有一股神念彌天散開,撞開八十一禁封,落在內院之中,同時壓製住即墨與大魔頭顱的下一步動作。
“牙貅,你在我楚家石坊鬧事,難道是想毀約?”這神念的聲音極度蒼老而虛弱,就像是稍微用力,就會潰散般。
“楚霸天,是你毀約在先,讓這蟲子毀我容身之地,那便別怪本尊血手無情。”大魔牙貅同樣以神念對碰,不過這神念,卻比那虛弱的神念要弱了幾分。
大魔很清楚,即墨在解石之時,楚霸天沒有阻擋,那就是默許可以解石,說是楚霸天毀約,也不為過。
“恭迎老祖出關。”
同在此刻,那神念降臨之際,楚家石坊內所有楚家子弟,無論老少,不計修為高低,全部雙膝跪地,抱拳對天。
即墨眼神微凝,展手收回落地的封天石墜,看向青湛的高空,心中緊起幾分。
楚家這是唱的哪出,聽那老祖之言,似與這大魔牙貅有勾結,這讓他對楚家的好感頓失。
神魔劫將至,楚家老祖竟勾結神魔,其目的昭然,令人不恥。
“牙貅,以你如今的狀態,縱然躲在原石中,又能撐到幾時?”楚家老祖聲音微提高幾分,“楚家兒郎,均各自散了吧!”
那些跪地的修士紛紛起身,包括之前那老者,均都離開,一眾強者,聽聞楚家老祖所言,都如蒙大赦,紛紛退去。
牙貅眼中紅光閃爍,道,“老東西,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還能撐到何時?”
“撐到楚家不倒。”
楚家老祖虛弱中帶有無上威嚴,道,“牙貅,你隨我來,我為你另尋容身之地。”
大魔頭顱轉向即墨,就那樣在虛空中轉動,血淋淋的麵孔直對即墨,看上去極為邪異,他咯咯大笑,露出一口血牙,“楚霸天,你是舍不得讓我殺他?”
“我是怕你死,說實話,你不是他的對手。”楚家老祖道。
即墨目光微爍,這楚家老祖好生可怕,感覺在其眼前,就像完全赤 裸一般,所有秘密都隱藏不住。
甚至他懷疑,楚家老祖看到了他丹田中的一些玄奧,這楚家老祖到底是何等修為,恐怖如斯。
楚家有這般可怕的老祖,為何屈居北原,就是直麵東荒,搶得一席之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魔頭顱怪笑,血紅的瞳孔掃了即墨一眼,破天衝起,眨眼消失。
即墨收回目光,突然神色巨變,一股可怕的神念,根本不容他抵抗,就衝進他的識海中,在源泉上空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