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悄然而逝。
林蕭歎了口氣,如今的他體內靈氣恢複了大半,修為也是被其穩固在了聚氣九層,隻是由於前兩次受的傷實在太重,使得他身上的外傷無法自行愈合,隻得慢慢靠天地靈氣修補回來,沒有幾個月,大概是好不了了。至於那幅畫帶來的神秘作用,林蕭也不願在深究下去,畢竟一切已然過去,而且當一個人身邊秘密隻有一個時,或許會努力尋求真相。隻是對於現在滿身秘密的林蕭來講,多一件少一件意義不大。
“隻是....不知,師傅在黃幽穀如何.....”
林蕭搖了搖頭,臉上看上去有些寂寥。
而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張楓卻發出了聲,“小子,與其現在唉聲歎氣的,還不如早點提升實力,返回穀中。”
林蕭緘默不語,隻是眼中的一道精光表露了他的意思。
隻見他大手一揮,那條棉被飛天而起,裹成一團,整整齊齊的疊在木板上,接著又是伸手一攝,一套衣物落在手中,掀起了漫天灰塵,林蕭眉頭一皺,搖身一轉,一條白衣赫然加身,隨後口中振振有詞,隨手一點,一道青色波紋從其身邊散出,如同漣漪,不起波浪,逐漸湮滅。
而他的衣袍頓時煥然一新,散出陣陣青光,不見一絲血漬與那塵埃。
林蕭微微一笑,輕緩的走了出去。
房門一開,幾道清晨初陽向屋內立即探來,林蕭隻覺眼中刺眼一閃,怕是他長久不見天日,躲在這黑屋之內,一時接受不了陽光。
林蕭右手輕撫額頭,停暫了幾息後,身子赫然走了前去,向四周望去,驀然是那葵花村,隻是此時的村子,比之自己來之前更加破爛不堪,各個屋子內毫無一絲人煙火跡,破磚爛瓦,陰氣沉沉。而在路邊也是有了些許雜草,看來此地已成為了一塊無人問津的荒地。
而造成一切的凶手就是那凡人眼中......稱為無所不能、心地善良的‘仙人’所為。
“此地血腥味道似乎凝於空中不散,又被大山包圍,怕百年之後就又是一鬼陰所在之地!”
林蕭不懂,為何那些修士口口聲聲說以除魔衛道為幾任,卻又為一己之私濫殺無辜,大打出手,道義清高的是他們,滋生魔物的也是他們,難道這就是吾輩修士嗎!?
望著眼前之景,林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悲傷,仿佛是自己胸中的一口汙血壓在胸口,又好似荷梗在咽,渾身壓抑的很,渾身無力,思緒卻不停飛逝,變化不斷。
不知不覺中,林蕭越陷越深,慢慢沉入了這一孤山小莊之內,沒了動靜。
而藏於匕首之內的張楓一見林蕭這模樣,起初以為林蕭著了魔,頓時大驚,想要叫醒林蕭,隻是等他喊了幾遍都無用之後,他就停了下來,看到林蕭一臉沉思並且將手放於心口的動作,張楓忽然驚愕了片刻,不久就大笑起來。因為他知道,林蕭並非是著了魔。而是在這氣氛渲染下不知不覺中再次問了本心。
本心,本心。修士又有幾人能求得本心一問?而林蕭,一個聚氣九層,下品靈根、資質極差的弟子卻接二連三的問著自己的本心,這已不是一種機緣,而是揣摩不測的命了!
張楓知道,不論這一次林蕭問心的過程有多久,隻要一醒過來,修為必定大升,更有可能一舉突破凝神期,如此,張楓就在滿臉驚喜下沉寂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看著林蕭。如今的他,就好似一個凡人中的老者,慈愛的看著那孫子,和藹可親,又癡又傻。
“吾輩修士,皆以長生為目的,一路修行,有避世不聞不問者,百年光陰轉瞬即逝,最終依舊修為不進。而那入世者,生性喜戮,自私自利,雖一心不入修真,依舊可有超脫修為,為何?為何?莫非所謂的修真隻是為了屠戮蒼生,以他人之命加持於己身?”
“而我,是要做那入世者,亦或是避世者?又或者,我到底是否要為了長生,而成為隻會殺戮的修士?”
林蕭的這一疑問,驀然如同一道驚雷轟入湖中,掀起驚天波瀾。
隻見他胸口中的心髒猛地一抽搐,迅速跳動起來。
而林蕭心中的汙血也是愈積愈多,體內的靈氣更是有了一絲躁動,大有爆發激蕩之勢。而反觀其林蕭臉上,則滿臉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