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二爺是個直腸子,此時還沒看出家庭大戰的跡象,一攤手,他就有什麼什麼了:“這還用問嗎?不別的,就廚房,之前你管得是什麼樣?交給大嫂後又是什麼樣?”
他不提廚房還好,提起廚房,溫氏更是惱火,咬牙叫道:“你還提廚房,怕氣不死我嗎?當日不是她耍陰謀詭計,從我手中生生奪了廚房之權,我至於落到今這個地步?”
“我看著未必是陰謀詭計,倒都像是你自己個兒撞上去……”
荊二爺不等完,就見溫氏柳眉豎起,尖叫道:“你到底是誰的夫君?幫我話還是幫她話呢?有你這麼當爺的嗎?大嫂子在你眼裏是不是千般好?我是不是一無是處?”
溫氏向來有些胡攪蠻纏的本事,加上荊澤賢自己也覺著愧對這妻,嫁給自己,也沒給她什麼富貴體麵,所以平日裏都是讓著她,碰到這樣情景,默不作聲躲出去就完了。
然而今溫氏氣急之下,竟出這樣的誅心之言,讓荊二爺如何能忍受?當下便火道:“夠了,你的什麼話?我自然是你的夫君,但凡你有一丁點兒好處,一丁點兒得理的地方,我也念著你的好。可你想想自己做的都是什麼事?大嫂又何嚐來惹過咱們?哪一次不是你看她不順眼,非要去和她歪纏,歪纏不過,就人家欺負你。如今竟連這種話都出口,我總共和大嫂還沒上十句話呢,怎麼就成千般好了?我不過是幫理不幫親,句公道話而已。”
完憤憤拂袖而去,溫氏這裏就坐下來擦眼抹淚,對寶珠哭道:“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收拾東西,明兒我就回娘家去。”
寶珠急道:“奶奶莫要賭這一時的氣,現在情況不明,您這一走,豈不是讓大奶奶如魚得水?若真是老爺太太有心讓她管理這家新鋪子,等咱們回來,再想阻止爭持,可就都晚了。”
溫氏擦幹淨眼淚,疑惑道:“二爺都沒有這樣風聲了,我看八成是蘆葦那蹄子蒙騙我,再不然就是那女人故意告訴她,讓她來傳遞假消息的。”
寶珠道:“剛剛咱們還過,大奶奶這樣做沒道理,這點假消息能算什麼呢?叫奴婢看,二爺雖然沒聽過這事兒,但好端端的,大奶奶怎麼忽然就想到這個茬兒上了?可見不是空穴來風,很有可能因為咱們二爺這樣,老爺和太太對大奶奶動過心思,這事兒不知怎麼的讓她知道了,所以才耍起心眼,雖然到底大奶奶怎麼想,奴婢也不知道。”
溫氏皺眉想了良久,忽地一下坐直身子,看了寶珠一眼,她點頭笑道:“好丫頭,跟著我這麼多年,總算也曆練出了一點機靈勁兒。你的沒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事兒定是哪裏有了苗頭。傳到她耳朵裏,讓她開始動心思。好家夥,家裏這一攤子還不夠,廚房都讓她搶了去,還想怎的?手爪子這樣長,就要伸到外頭鋪子裏去了。將來這份兒家當,都想賺回娘家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