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一出生我便知道自己與其他小朋友不一樣,當其他小朋友享受爹娘溺愛的時候,我隻能坐在封閉的小屋裏沒有人的地方,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凋零的碎碎花朵,看著偶爾飛過的小鳥,是那樣自由的飛翔著,春去冬來,隻能漫長而又孤獨的活著。在我滿月的時候,娘親經常歡喜的把我抱在懷裏對著我重複的講,我生你的那個時候,別人家的小孩都是哇哇的哭聲,而你不一樣,你生下來的時候沒有哭,小手還緊緊的握成了一個小拳頭,接生婆抱著你的時候,你竟然笑了,接生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小小嬰兒一出生便對著人笑,抱著你都舍不得放開呢!而在我半歲的時候,娘親時常會來到我的小房間裏,坐在床頭充滿愛意卻又無奈的雙眼凝視著我,娘親的眼淚掉在我的臉上,隻聽到娘親說,娘親對不起你,寶貝,娘親要走了,我閉著的眼睛鼻間聞著娘親身上的散發出的味道,好聞的薄荷香。我睜開眼睛,伸出了小手,在娘親的臉上抓了一下。開口說道,“娘親,不要丟下裳兒”娘親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然後又把我緊緊抱在懷中,裳兒,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娘親不能在看你了,在我2歲的時候,便再也沒有看到媽媽身影。當2歲的時候,從奶媽驚恐戒備的眼神中知道,在我滿月的記憶裏,娘親並沒有對我講實話。小房子的四周都是長得茂密的樹林,院子裏有些柳樹,柳樹已經許久沒有仆人來打理,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偶爾到春天的時候會開一些漂亮的小花朵,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刻,能看到幾隻小小的蝴蝶飛過,我小小的腳站在木椅上,望著前方,渴望著隨時會過來的娘親。不同的奶媽總是在我凝視中,露出了恐怖的眼神,而後從我的身邊便飛快的逃離。屋子裏隻有一張八角桌,一張小床,一個小圓桌,幾個木櫃子,木櫃子裏麵裝著我的衣服。我2歲的時候,便喜歡躲在木櫃子,狹小、黑暗的小木櫃子睡覺,這讓我感覺到很舒服。我時常看見一個著白色衣袍的女人對著我笑,叫著我“裳兒,裳兒,快點快點長大。”我微微張開嘴,露出我還未長牙的牙床對著她說:“你是誰?你長得很漂亮,不過沒有我娘親漂亮,”白衣袍的女人便露出恐怖的麵容,黑色的瞳孔泛著一根根紅紅的血絲,對著我張開長長的尖牙,黑色長際腳踝的長發披散,一縷縷鮮血從黑色瞳孔裏慢慢的滴在灰色的櫃子上,曼延成深紅色的斑點。我一點都不害怕,伸出小手扯著她的長發,白衣裳的女人露出她猙獰而又悲涼的笑,又繼續念道,“裳兒,裳兒,你什麼時候可以長大。”
有一天,我又躲在小櫃子裏睡覺,小櫃子剛好可以躺下我小小的身體,我胖胖的小手攤開,耳邊傳來細細的腳步聲,一定是奶媽來了,我睜開了眼睛。從櫃子縫裏麵看到了新來的奶媽。奶媽很年輕,白白的皮膚,穿著一件黑色碎碎的的布衫,腳上穿著黑色帶點紅色小花的布鞋。她四處張望,打量著小屋子,小屋子的布置很簡單,一眼都便可以看個徹底,窗戶邊一些微微的光灑在她的臉上,眼睛裏透著我不懂的眼神,她跑到我的小床,拆開我的小枕頭,翻弄著…嘴裏喃喃的吐露著我聽不懂的話:“要不是答應了別人找東西,我才不會來這個陰森森的宅子當離家的奶媽。”她四處翻看著,打翻了放在我小床放著的小杯,我好奇的用胖胖的小手推開了木櫃子,小小的身體蹣跚的走出來。她沒有聽到聲響,我小小的身體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後,胖胖的小手拉著她的褲腿,孩童般的聲音響起:“你是來照顧我的嗎?”新來的奶媽哆嗦的身軀轉過來,眼睛裏露出我熟悉的驚恐。她顫聲的問:“你?你是誰…。”我仍舊用孩童般的聲音問她:“你是來照顧我的嗎?”奶媽驚恐的把我的手推開,眼神飛快的閃動。顫聲地說:“我是新來這宅子照顧離家小姐的奶媽,你是,你是?”奶媽驚愕了一下,離家的小姐這麼小便出落得這麼標致。生在這麼富有的人家又長得這麼標致的小姐為何會被離家丟落在一個荒涼的宅子裏不管不顧。這個小孩童有什麼讓離家用這樣的極端的手段來丟棄她。我想這屋子隻有我一個人,那麼我就是離家的小姐。我露出孩童般甜美的微笑:“是的,我就是離家的小姐,你是來照顧我的吧?”奶媽看著這個小小的女嬰,恐懼的心慢慢緩和,她不在害怕,她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離家的事情,便也不害怕離裳裳。奶媽看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孩童,小小的女嬰,仰著頭站在她的麵前,沒有梳洗的黑色長及的短發緊緊的貼在小臉上,大大的眼睛裏閃著陰鬱的光,漆黑的眸子邊布滿長長睫毛的陰影,陰鬱的眼睛裏透露著成人打量的目光盯著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