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毒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空氣裏到處流動地都是灼熱的氣息,遠處白楊樹上的知了此時此刻也受不了滾燙的高溫,蟄伏在背陽的樹枝上或者樹葉下,安靜地打盹。
玉陽高中的校門口,林春日拖著疲乏的身子有氣無力地走了出來,看著校門口被黑壓壓的人群包圍,她的身子就像被強力膠水黏在地上似的,怎麼也走不動。
今天一年一度的高考,可是今年這一批的高考生運氣實在不怎麼好,高考這兩天沒有下雨,沒有降溫不說,天氣反而比以往更加燥熱了,正午的溫度高達四十一二度,簡直要把人烤化了。
林春日便是今年參加高考的學生,隻是她有個毛病,自小苦夏,一到夏天,尤其是溫度高的時候,她便化成一隻蠶蛹,渾身上下有氣無力,今天上午的英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考過去的,隻覺得整個上午,腦子一片漿糊,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校門外,擠滿了焦急張望的走讀生家長,現在是中午十分,上午英語考試已經結束,他們是來接自己孩子回家吃飯的,下午還有一科,他們得早早接到孩子,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應付下午的最後一科。
林春日注視著人滿為患的校門口,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難過,其實在這一刻,她多麼希望自己自己的父母也在其中,哪怕隻是來看她一眼也好。
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她參加高考,父母連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一句鼓勵的話都沒說過,她就一個人孤零零地進了考場,又出了考場。
正當她望著人群出神時,她唯一的好閨蜜雲條不知從哪個角落擠了過來,一下子躥到她的身邊。
雲條是個矮個子姑娘,略帶嬰兒肥的臉蛋上鑲嵌著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珠又黑又亮,尤其是她笑時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看上去既呆萌又可愛,要不是她略顯黑黃的皮膚,她簡直十足就像一個白軟小包子。
雲條的身高硬生生低了林春日一個頭,此刻她仿佛察覺到春日的心情不好,為了安慰春日,她半踮著腳,完全無視快要把人融化的溫度,把一隻短小肥胖的胳膊架在春日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拉住春日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把春日扯出人群,然後二人在校外的小吃街上找了一間比較幹淨的館子,點了兩份吃食和飲料。
雲條貼心地把冰凍的豆奶插上吸管,然後放在春日的麵前,做完這些,她雙手撐著下巴,眨巴著黑黝黝的大眼睛,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故意逗著春日說道:“哎呀,誰惹我最可愛的小寶貝生氣了?告訴條子,條子幫你去揍他怎麼樣?”說完還伸手摸摸春日的腦袋,就像撫摸某種寵物一樣。
春日白了她一眼,而後撥開雲條在她頭上作亂的小肥手,沒好氣道:“臭條子,就會拿我開心,我的事你還不知道麼?沒事,隻是一時傷感而已。”
雲條收回小手,起身去取已經做好的飯菜,然後端了過來,空出的小手趁機拍了一下春日的肩膀,抱怨道:“既然已經沒事了,還傻坐著幹嘛,不知道幫我接下飯菜呀,你看看我這樣矮小瘦弱的人兒,你也好意思讓我拿飯?”
春日不雅地又翻了一個白眼,就雲條的身高,矮小她認了,但是跟瘦弱搭不上邊吧?瞧瞧露在外麵那雙小胖手,手指起碼有她一個半粗吧?
世界上的緣分很奇怪,明明是兩個極端的人卻恰恰成了朋友,林春日又瘦又高,白白淨淨的皮膚,眼睛不是傳統的杏眸,而是一雙略顯狹長的桃花眼,修長有型的柳眉,配上高鼻紅唇鵝蛋臉,清麗動人,但性子沉靜,言語不多;而雲條完全相反,粗壯漆黑的濃眉,炯炯有神的大眼,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巴,圓圓胖胖的包子臉,簡單的說就是可愛呆萌,她性子跳脫活潑,一天到晚話說個沒完。
倆人在高一就在一個班,高一下半年分文理科,二人同報了文科,又在一個班,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好朋友,無話不談的那種。
就像現在,春日高考的考場明明離雲條的考場有一段距離,考完試了她也沒有等雲條,可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雲條就像能提前預知一樣,及時出現在她身邊,安慰她,開導她,竭盡所能幫助她恢複好心情。
有一種友情,叫做隻要你有需要,我就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