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山婚俗(2 / 3)

接 親

接親根據路程的遠近,分為當天親和紮親。“紮”就是駐紮的意思,由於路程遠,當時交通又不方便,在這種情況下,在女方請客的頭一天晚上,接親隊伍就去女方家住。接親的隊伍大都是由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組成。他們或背著背筐,或扛著竹竿,或拿著繩子。隨去的有說禮話的,稱為押禮司。有娶親的,一般都是男方的姑充當這個角色,稱為娶親客。男女媒人都得去,講究成雙成對。還有就是吹鼓手,打鑼師。他們吹吹打打,說說笑笑,浩浩蕩蕩地向女方家開去。到了女方家的院壩邊,男方派人前去請求,是否可讓接親隊伍開進院子。如果女方說不能,說明男方有地方做得不好,或者是女方還有事沒辦完,需要稍等。接新隊伍就在院外聽候消息。當女方說可以了時,接親的隊伍便敲鑼打鼓地開進院子裏,女方支客司先說一通客套話,然後就擺席出菜招待接親的隊伍。

吃過飯,大家根據分工把自己所要或背或抬的東西綁好裝好。隻等女方發出“出親”的信息,隻要女方把火炮一放,大夥背的背,抬的抬,一股風地衝出好遠。

新娘還得哭嫁。新娘一定得哭,如果不哭,是不能走的。家人也不願意看到女兒走時不滴一顆淚。新娘想想父母把自己養大成人,從今天開始就要去獨擋一麵了,不能再在父母的傘下過清閑日子,再想想父母為了自己起早貪黑,不是為了給自己多掙一些嫁妝嗎?本哭不出來的新娘,無法抑止,情感的閥門被打開。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來。躺在閨房裏不願出來,眼看接親的隊伍已走遠,父母也是淚涕漣漣,母女抱住一團,哭得稀裏嘩啦。母親邊哭邊說:“幺兒,去了婆家,要聽老人婆的話呀,要孝敬大人!”“是,媽,我會孝敬他們的!”這時,父親一邊抹淚一邊說:“快,快走啊,閨女!”新娘的哥哥不由分說兩手把妹妹反背在背上,跑了出去,這時院子裏所有的親戚都抹起淚來。新娘在哥哥的背上,使勁地掙,哭聲更大了。當哥哥背親趕到了隊伍,哥哥放下妹妹,頭也不回地回去了。娶親客拿出帕給新娘擦幹眼淚,牽著新娘的手,一前一後地走著。

走了一陣子,有人一遞眼色,大夥停了下來,把東西放下,開始休息起來。有人開始大喊:“新娘子,拿煙來,我們累了!”新娘從送親客提的包裏取出幾包煙來,挨個挨個地發,每人都是兩支。有死皮賴臉的,“再來兩支,再來兩支,喜煙我愛抽,你給的喜煙越多,生雙胞胎的機會越大!嘿嘿!嘿!嘿!嘿嘿!”隨著大家一陣哈哈大笑。抽過煙後,大夥顯出很有精氣神的樣子,背起抬起嫁妝,一溜煙地跑!

嗬嗬,沒過多久,前方鬧哄哄的,隻聽有小孩子喊:“新娘子來了,快,快,我們去看看新娘子乖不乖!”前方傳來話說:“有人擋親了!”這時,送親客快馬加鞭,隻見幾個毛頭小夥和幾個小孩子坐在路當中,不讓接親的隊伍過。送親客臉上堆滿笑,“弟娃兒,來,抽喜煙!”毛頭小夥,接過煙,依然坐著不起來讓路。笑著說:“我們要新娘子過來看看,我們要新娘子給的煙!”幾個細娃兒也附和著說:“我們要看看新娘子長得乖不乖!”無奈,送親客隻得退回去,叫上新娘子一同趕前來,這時小孩子圍住新娘,目不轉睛地看著新娘,嘴裏唏噓著:“嗯,是個乖女娃子!”毛頭小夥坐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新娘走到他們身邊,用纖細的手指抽出兩根“方竹”煙遞過去,毛頭小夥的目光從煙沿著手指順著手臂一直到新娘的臉上,當碰撞到新娘的眼光時,毛頭小夥的眼光閃開了。毛頭小夥紅著臉站了起來,朝旁邊一讓,接親的隊伍呼拉號子地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