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直到此刻,梁宇還完全沒有頭緒,從他進入到這個奇怪的莊園,到突然遭到突襲,被打進這個奇怪的秘洞,更沒想到在這裏竟然碰到爺爺的師兄宇天,他的心理防線剛剛有所鬆動的時候,這個自稱自己二爺爺的宇天竟然突然向自己出手,而且差點就要了自己的命。
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突兀,任梁宇再怎麼聰明,都仿佛墜入睡夢中一般,背後巨石上的冰冷氣息一絲一絲滲入,讓他由於先前被宇天折磨後全身如墮入熔岩一般的狂熱稍微得到冷卻,在這絲絲冰冷氣息的攝入,梁宇的頭腦也變得清醒許多。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雖然早已感覺到不遠處那遠比背後巨石更加冰冷的目光。
靜,出奇的靜,山洞中剩下的隻有水滴滴落的滴答聲,最後還是梁宇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二爺爺,我真的打算相信你的。”
依然沉寂,足有半盞茶的時間,宇天的聲音比方才更加沙啞、低沉,也沒有了生氣,如蒼暮的老者,“如果不是因為太相信身邊的人,我又怎麼能落得今天的地步?我雖然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你確實是梁開的孫子,但是我還是沒有理由相信你!”
梁宇慘淡的一笑,說道:“是啊!曾經被最親的人出賣,哪還能如此輕易相信他人呢?更何況我還隻是個突然從天而降,哦,準確的說是被人處心積慮設置陷阱所利用,專門來對付你的人呢?”
宇天這次沒有笑,說道:“你和你爺爺當年確實很像,不僅天賦異稟,而且頭腦極其聰明,隻可惜,你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太過軟弱,無論是對待敵人還是對待自己人,都是那麼仁慈。你知道嗎?你的爺爺當年就是因為婦人之仁,最終才斷送了你父親的性命。”
梁宇緩緩的站起身,剛才兩股強大的能量在他身體周遭爆炸,此刻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化為粉末,赤條條的梁宇不可謂不強壯,肌肉塊在古銅色的皮膚下若隱若現,和他一米八的身高極其協調,無論怎麼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此刻他身上滾燙的感覺也已經漸漸恢複,體內的氣息也漸漸平穩,痛苦早已遠去,剩下的隻是無比的舒爽還有隱藏在肌肉下那蠢蠢欲動的力量,目光也變的精煉不少。
梁宇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前,臉上並沒有宇天所想象的驚訝,有的反而是一絲絲淡淡的微笑,“二爺爺,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永遠也不會怪爺爺,我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爺爺要怎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還有仁慈是一種品德,如果每個人都失去了最基本的良知,那麼這個世界早就被黑霧山上盤踞的那些妖魔所侵占,北線的百萬軍隊也可以卸甲歸田,和家人一起等待妖魔的蠶食了。”
宇天聽後一陣狂笑,可惜剛剛笑出聲,便連聲咳嗽起來,看來他已經相當虛弱了,喘了幾口粗氣,才又開口說道:“沒想到啊!我真沒想到,連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也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這些都是你的那個爺爺教你的嗎?”他語氣亢奮,又連著咳嗽起來,最後咳到一絲血跡從他那蓋住整張臉的長發中透出來,卻並沒有收聲,接著說道:“這個世界永遠屬於強者,隻有實力才能成為一切的象征。”
梁宇原本極其同情這個被困昏暗山洞中十幾年的老者,不知為什麼此刻卻仿佛突然在心底冒出一絲絲慶幸的感覺,慶幸這樣的二爺爺被困了起來。聽著他的話,梁宇心中感覺極其不舒服,因為眼前這個病態的心理嗎?他不知道,也不清楚,梁宇也隱隱的感覺他說的有一定道理,隻是這位二爺爺明顯偏激了些。
宇天連連咳嗽了數聲,才漸漸止歇,喘了幾口粗氣,接著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厭惡這個世界,最終來到這個不見人煙的地方隱居嗎?”宇天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怎麼會知道呢?那時候的你才剛剛出生不久,還隻是個在人懷中抱著的嬰兒……”
梁宇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麵前這位瀕臨死亡的老者將要告訴他的是一些塵封的回憶,他此刻要做的就是靜靜的聆聽。
“那是我們玄門五聖在告別師父離開玄石山的三十年後,你的爺爺那時已經成為統領百萬大軍的元帥,而我還是一位到處流浪的靈能者。”宇天又咳嗽了幾聲,深吸了口氣,眼中閃現一絲興奮,接著說道:“我年輕的願望便是能夠做一個遊曆世界的大俠,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你說可笑不可笑?”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中明顯帶有幾分玩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