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個世界上平均每秒鍾都會有2個人死亡,即每天就有172800個人或壽終正寢,或意外身亡,或死於天災,或死於人禍。隻是不知道其中,被親生父親毒死的,有還是沒有。
吟醉輕輕晃動手中的高腳杯,裏麵血一樣鮮豔的紅酒如波浪般翻滾跳躍,酒精的味道溢出有些刺鼻。
“醉兒最近過的怎麼樣,打理那麼大一個公司累不累?”
對麵那個她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看上去卻依然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很有招蜂引蝶的資本。
終究是女人堆裏翻滾出來的,麵對著他從來沒有正視過卻奪了他繼承權的女兒,他也能張口隨來的說出近似關心的話。
吟醉仍舊不急不緩的晃動著那杯血色的液體,光潔的玻璃杯壁上映照出對麵男人的俊美的臉,好看的眼睛裏閃爍著幾分焦急和緊張。
吟醉嗤笑一聲,緩緩的舉杯,就像沒有發覺對方以為她突然出聲而顫抖了一下一樣,笑道“前幾天確實忙碌了些,不過,今天以後,再也不會了。”
年輕的聲音如琴鍵上跳躍的樂曲,優雅,清冷,動聽。
男人卻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什麼,竟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他恐懼的事,瞳孔猛然一縮,緊緊的盯著吟醉,掩飾性的咳嗽一聲道“是,是嗎?爸爸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就敬你一杯吧。”
吟醉配合的拿著手中的杯子跟他輕輕一碰,緩緩收回,放在唇邊欲飲,忽然美眸一轉,看著男人那緊張的樣子,又突然拿開,終究沒有喝下,在男人遺憾焦急的目光中嫣然一笑,笑靨如花隱隱有光華閃動“父親去看過母親嗎?”
“什,什麼?”男人太過激動,猛然起身撞到了身前的餐桌,桌上的餐具碰撞,譜出一曲雜亂慌張的交響曲,配上男人驚慌的聲音,說不出的詭異“你,你想……”
吟醉好笑的看著這失了風度的男人,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呢,她把親生母親送進瘋人院便罷了,難道還能再把父親也送進去嗎?
“父親不必緊張,隻是想著父親太久沒有見母親,還以為多少會有些想念,原來是我多想了。”吟醉言笑晏晏,無害如鄰家少女。
可是,男人對那無害少女卻有一種從心底生出的懼怕,他不知道這懼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明明小時候是那麼一個逆來順受的孩子,好像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從煉獄出來的魔鬼!
男人懼怕之餘心裏更是暗恨,隻希望這個孽女快些被毒死,他隻想奪回本應屬於他的家產。
“父親請坐,平生第一次和父親同桌用餐,很高興呢,隻盼著時間再多一些,我就是死也無憾了。”花一般美麗嬌嫩的女子,溫柔淺笑的聲音,明明美好的如同詩畫,溫言笑語間卻總是透著一股傷逝般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