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遭眾人盡皆色變,
顧寒這話說得可謂膽大包天,九骨老祖修為深不可測,更是成名多年的左道巨擘,他老人家主動收徒,竟被一個武修期小輩直言拒絕,這等落麵子之事,哪個左道人物能夠接受?何況殺人盈野的九骨老祖!
魏憲等人更是偷偷為顧寒捏了把汗,生怕九骨老祖一個不悅,將他立斃當場。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九骨老祖絲毫沒有動怒,平和說教道:“你天資雖非極佳之選,根骨靈覺卻遠勝常人,最是適宜修煉老夫這一脈功法,何況鈍學累功,不妨精熟,老夫縱橫大雍百餘年,不說名震四方,亦屬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若有心問道,還怕無人教你?”
這老魔頭為啥執意要收我為徒……顧寒心頭猶疑更甚,他起初的打算是通過血融儀式後,先跟著中年魔修離去,再伺機尋找脫離之法,至於九骨老祖,此魔凶名太盛,修為通玄,惡跡累累,自己身為蒼虛嫡傳,一旦答應拜入他門下,能否逃過此劫且不說,傳揚出去定會有諸多麻煩,甚至連累師尊也不一定。
九骨老祖負手而立,對於顧寒的踟躇,他不催促亦不惱怒,一副風輕雲淡靜心等待的從容神態。
魏憲等人卻是暗暗替顧寒著急,他們大多認為顧寒心中大有英雄氣,生怕他再次拒絕,從而惹得命喪當場。
沉吟半響,顧寒腦中靈光一閃,朝九骨老祖彎腰作揖後,卻又立得方方正正,不卑不亢道:“前輩,非是晚輩不識好歹,隻是人之一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晚輩自小受此教訓,不敢或忘。今日前輩三言兩語間,欲讓晚輩投身魔門,晚輩實難做到。”
“哼,你這家夥,當真太過放肆,老祖青睞於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可莫要得寸進尺!”九骨老祖身後一名麵容清逸俊朗的年輕男子陰森森說道。
“無妨,且聽他說完。”九骨老祖聽出了顧寒話中有話,抬首阻止了青年男子,示意顧寒繼續說下去。
“前輩明鑒,晚輩非是無法拜入前輩門下,隻是在此之前,還望前輩能應許晚輩一個要求。”顧寒如是道。
九骨老祖眉頭微蹙,罕見的露出一絲不快之色,沉聲道:“小家夥,你可知道,有多久沒人敢在老夫麵前提條件了?”
顧寒心中實則沒底,但此時局麵已是有進無退,隻得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坦然模樣,正色道:“晚輩所求不過心安二字,若心間嗔念過重,必然有礙修行,身入魔門而心在他處,想來亦非前輩所願,是故萬望前輩成全。”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老夫應許了你的條件,你便誠心奉老夫為師,雖死無悔?”九骨老人確認般問道。
顧寒答道:“刀山火海,任憑驅策,雖死不悔!”
九骨老祖深深看了顧寒一眼,說道:“什麼條件,你且說得分明,允與不允,老夫自有計較。”
顧寒看向魏憲等人,右手攤開,示意道:“這一幹人等,與晚輩同生死、共患難,是如刎頸之交,晚輩不量力,今日願以身入魔門為代價,換諸兄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