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雲霄山,風和日麗,萬裏晴空。
山頂處,兩男子執子對弈。
鳳玦白棋,不戒黑棋。
鳳玦還是穿著那日的白衣,隻是衣領處有已凝固的血跡。
“北戰自有她的命數,她可以重生,但是有代價。”不戒一襲袈裟,脖子上帶著一串佛珠,眼神好似參透紅塵一樣,輕輕的將黑棋落在鳳玦的白棋旁。
鳳玦執白棋放在不戒前方,冷聲道:“北鳳江山。”
不戒麵色一頓,抬眸望他:“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去天梯三跪九拜,讓佛祖感受你的誠意。”
鳳玦起身,走向天梯。
“罷了,都是命數,這棋本是殘局,阿玦竟破了。”不戒輕輕搖頭感歎道。
清墨說:“主上,這天梯九十九階,主子這樣會沒命的。”
鳳玦好似沒有聽到,在第一節天梯前跪下,三拜九叩,過了一會,這天梯上滿是血跡。鳳玦白皙的額頭上也滿是血跡。
他本是北鳳國皇十三子鳳玦,但不願參與到皇室爭奪,不戒大師助他假死,世間就再無鳳玦,隻有南玉國大將軍玉十三,本來結束與西蠻國的戰爭,南玉皇帝就會封他為逍遙王,一生逍遙。
可是,那個姑娘的音容笑貌常常在他腦海裏浮現,即使要回到皇室爭奪,他也不懼,隻要,隻要她能有一個新的人生。
他輕輕呢喃細語:“阿北,下輩子一定記得十三穿著赤色的衣服等你。”
在第九十九個階梯上,鳳玦早已狼狽不堪,拜完最後一拜,天空突然一道金光,鳳玦消失不見。
不戒望向天空,輕輕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北戰此時感覺全身酸楚,她有些無力的睜開眼睛,心裏有些疑惑,她活過來了嗎?是玉十三救了她嗎?還是已經到了娘親說的很遠很遠的地方。
望著頭頂上的藍色羅帳,她嗤笑一聲,鳳子書喜愛藍色,她閨房布置的全是藍色,現在看來真是笑話。
不對,這間屋子的擺設怎麼那麼像她的閨房?
北戰無力的起身,感覺頭暈眼花,抬手扶額,卻愣住了,這,這她的手怎麼這麼小了,長年練武手上的繭子也沒有了,難道因為她死了所以返老頑童了嗎?
北戰跑到銅鏡麵前,眼睛不可思議的放大,鏡中的少女不過豆蔻年華,白皙的皮膚,小小的下巴,即使年紀尚小,那雙媚眼也很是勾人。
她驚的碰掉了桌上的白玉簪,不敢相信的撫摸著臉蛋,這分明是她十四歲的樣子。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推門而進的是她的婢女星海,星海不過十四五的樣子:“小姐,你怎麼下床了,這傷寒剛剛好,快上床歇息,別在著涼了。”
急切的語氣,不掩的心疼,讓北戰心酸,任由星海將她放在床上,星海說:“王爺還不知道小姐醒了,奴婢這就去稟告王爺。”
北戰一把抓住星海纖細的胳膊,紅著眼眶:“星海,我這是怎麼了?”
聲音軟糯糯的,帶著委屈心酸,北戰不是在質問星海,而是在質問她自己。
“我兒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讓那蠻人嚇壞了?”沉沉的男音傳入北戰耳裏。
豆大的淚珠隨著瑩白的下巴滑落,那是她的父王,當日她親眼看著被鳳子書斬首的父王。
北戰翻開被子,光著小巧玲瓏的腳丫撲到北門懷裏,小聲道:“父王,戰兒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