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文成仁走之後,林忘川坐在辦公室很久,然後他就開始抑製不住自己的悲傷,開始默默的流淚。的確,文成仁說的沒錯,他並不知道蘇恬就是自己的母親,所以在見到她的時候,自己的內心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撥動,甚至還會有些煩躁。可是蘇恬是自己的母親,有那個母親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卻不願意相認,就算再冷血,也是虎毒不食子的。
林忘川想到了昨晚,他親口問出她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他永遠都能記得蘇恬當時的眼神,當時的他不懂,可是現在懂了。那是該有多痛苦才能流露出來的眼神,親生兒子在自己的麵前問她,自己是不是她的兒子,而她這個母親卻還要搖頭,回答說不是。
林忘川隻感覺自己的心在不斷的滴血,不停的被刀在割嗎,疼的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比起之前和陸小小的分開,這是一種痛徹心扉的痛,他都感覺自己快無法呼吸了。
林忘川一直都認為自己被父母拋棄,是一個承受了無比多的人,可是他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自己可能隻是沒有父母的陪伴成長,可是沒見過就不會有更多的思念。而現在自己的母親呢,自己的母親身負殺夫之仇卻隻能躲在香灘,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還在世卻不敢前來看上一眼,哪怕是見麵了,也隻能裝作是故友的孩子以此來表示親密。
到底誰更痛苦。
林忘川都無法想象,蘇恬每天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又是什麼樣的煎熬。
門外的吳瓊似乎聽到了什麼,快速走進門,就看到林忘川跪在地上,靠著桌子無聲的痛苦。她連忙上前,擔憂的問:“忘川,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林忘川隻是搖頭,然後抱著她,依偎在她的懷裏失聲痛哭。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麼的占她的便宜,吳瓊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可是這麼做的是林忘川,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看著懷中的林忘川哭的如此傷心,就好像是失去了全部的東西一樣,她也覺得鼻子一酸,跟著紅了眼睛。
門外其他的醫師也都聽到了動靜,站在門口,有人想要進來,卻被吳瓊用手攔住,然後默默的揮了揮手,讓他們關上門,誰都不要來打擾林忘川。
這一天,林忘川哭到昏厥。
等到林忘川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一旁的吳瓊也跟著驚醒,她紅著眼眶,摸了摸林忘川的額頭,說:“你發燒了,別動。”
“現在,幾點了?”林忘川虛弱的問。
“下午三點。”吳瓊說完從一旁拿出了一個小藥瓶,說:“諾,這是你做的退燒藥,先吃下去。你肚子餓不餓?”
“不餓。”
林忘川堅持的要坐起來,吳瓊拗不過他,隻能給他墊上了幾個枕頭。
“你到底怎麼了,哭什麼?”吳瓊問:“我看你在昏迷的時候嘴裏喊著媽,你是不是想媽媽了?”說到這裏,反倒是她又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淚。
就算一個人再成功,他還是會思念自己父母的啊。
“沒事。”林忘川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咧嘴一笑,眼神溫暖,說:“吳姐,我餓了,我想吃門口的梅菜扣肉陷的鍋盔。”
“好,那我給你去買,你好好休息。”
吳瓊連忙起身去買,林忘川也沒有想做什麼,幹脆閉目養神,隻是覺得好奇,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生病的,這一次居然因為這件事而發燒了。
吳瓊過了一會就買了鍋盔回來,這是一個小地方的特產,橢圓形,用麵粉包著餡料然後用擀麵杖碾成一公分的薄片然後在爐子裏烤焦,八塊錢一個,味道十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