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元,劫法場等同於謀逆,是恕無可恕的大罪,而於大楚,沐雲錦可清楚得很,大楚那邊還巴不得楚燕栩一輩子不回去呢,肯定會借題發揮,給楚燕栩安插一個不小的罪名。
“你要問我為何,可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何。”楚燕栩終於落下了眼睛來,卻給出來一個讓沐雲錦十分無語的答案,“或許我是中了你的妖術,讓我非得這般救你不可,也猶未可知。”
“你若覺得我是那類會使妖術的妖怪,胡亂將我仍在路邊就行了。”雖然看出來了楚燕栩剛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沐雲錦心中還是有些發堵,將頭偏開道。
“那可不行。”楚燕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既然已經救了你,便沒有胡亂把你丟在半路上的道理,何況就算我現在將你丟下,你覺得後邊那些追兵便會就此放過我嗎。”他抬起一隻手,用力將沐雲錦偏過去的腦袋重新按回胸口,“你便好生呆著就是。”
沐雲錦被他胸膛磕得臉疼,卻抿了抿嘴角,沒有再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在極有節奏的馬蹄聲和風聲中間,楚燕栩似不經意道:“我還未曾問,你叫什麼名字?”
“沐雲錦。”
楚燕栩“咦”了一聲。
沐雲錦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他道:“隻是覺得,有些耳熟。”
安遠鎮不是一個大鎮。
楚燕栩所置的那處院子應當許久沒人住過了,僅有的幾間房裏外都蓋上了一層灰,沒有半個下人雜役,他隻有先將沐雲錦安頓在院子裏的樹蔭下小坐,然後自己動手將主屋收拾了出來,又出門找鎮上的郎中買了些傷藥。
沐雲錦一雙手腳都傷得不輕,尤其是一雙腳,除了腳底被砂石磨破外,腳腕上還被高溫燙起了一溜的水泡,楚燕栩讓沐雲錦躺在床上,替她上完了藥,再抬頭時,發現沐雲錦已經睡著了。
她臉色依舊白得像紙,因為身體實在瘦弱,倒顯得高隆起的腹部有些大得可怕,
楚燕栩盯著沐雲錦沉靜的睡臉看了一會兒,隨即不自覺抬起手,將手掌貼在沐雲錦的肚子上。
感受著裏邊微弱的動靜,他臉上露出十分奇妙的表情。
到了晚上,沐雲錦忽然發起燒來。
因為沐雲錦身體狀況的不尋常,楚燕栩也不敢去請大夫,好在沐雲錦也醒了,自己寫了一張退燒的藥方,讓楚燕栩又去買了些藥來煎了吃。
藥還算有效,快天亮時,她身上的熱度退了些,卻又扯住楚燕栩的袖子,道出一句讓楚燕栩徹底呆在原地的話,“我肚子疼得難受,孩子怕是要出來了。”
雖然胎兒還未足月,但今日折騰成這般模樣,會出現早產的征兆沐雲錦一點都不稀奇。
“這……”楚燕栩縱使年紀不小,也見過許多市麵,卻也是頭一次碰上這檔子事,愣了半晌才道:“這,這要如何是好,莫非你還想去找產婆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