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妹子……”

男人看著這個小賣部,十分不舍,“我會下山,去大城市裏,但是我不會去太遠的地方,就在小蓮待的城市,等結果出來,我就做決定。我不想讓她覺得孤單。”

這個男人,倒是一點都不像大山裏來的。

烈若水好奇的很,“你們真的,還挺恩愛的。”

男人歎息,“我比小蓮大十一歲,她今年才剛滿二十,我在山村裏當支教老師,都當了十一年了,我還記得我剛來的時候,她才多大,她十七歲跟了我,我為了她,放棄了回去的機會,現在出去,也不像話。”

他又笑了,“小蓮平日讀書不多,所以思想上很難轉彎,但是她絕對不是一個壞人,她現在都會給那些留守兒童做衣裳,從來都沒抱怨過。”

所以,人還是有優點的。

但是並不能抹去她做的錯事。

烈若水點頭,不想再多說,告了別,跟著邢世東上車。

車開了兩個小時才到火車站,烈若水拿了票,準備進站,邢世東站在安檢口,一身軍裝,臉色極差。

也是,換做是誰,可能都會不高興。

媳婦兒就要走了,誰能高興的起來?

烈若水回頭看他,不忍心看他那眼神,眼淚“刷”一下就掉了,捏著票,跑過去將他抱住。

“邢世東。”

她語氣鄭重無比,十分難受,哽咽的說出這話,“我愛你,等工作穩定下來,我來看你。”

雖然知道,不能經常來探親。

但是隔著幾個月來一次,也是可以的。

邢世東喉頭一滑,於心不忍,“過半個月,我們基地的人要去進行秘密訓練,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不能聯係,你要好好的。”

對於這種事情,烈若水已經習慣了。

她“恩”了聲,在他臉頰親了口,“我等你。”

到那個時候,也能夠見麵了。

真好。

她轉身,慢慢往進站口走,不敢再回頭看。

怕看多幾眼,就舍不得走了。

邢世東眼圈紅通通的,看著她上了車,心裏頭堵著一塊石頭,怎麼都不能安穩。

“隊長,嫂子就這麼走了,你也別難過了。”

李大龍勸慰,“你看看我們,都沒辦法跟媳婦兒見麵,你這還算好的了。”

他們這一行,不都是這樣的?

虧欠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沒辦法,這無法彌補。

邢世東抹了眼淚,直到車開走了,他才緩緩往外走,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前一刻她還在他的懷中,下一刻,她就上車離開。

這是多大的打擊?

他心裏沒辦法說清楚有多痛苦。

總之,煩悶的很。

相處的時間,太少。

懷著渾渾噩噩的心情,回了宿舍樓裏,看到疊的整整齊齊的方塊,他心裏沉甸甸的。

這張床,她今天早上才起來。

仿佛上麵還有她的體溫。

正怔忡,他看到衣服兜裏一個信封,拿出來一看,是她寫的信。

那麼長的兩頁,全都是她想說的話。

除了這個,還有一張二寸證件照。

不知道她哪裏撕的,上麵還有鋼印。

照片上的她年紀還小,看著真乖巧。他拿起那封信,一時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