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玦沒有告訴烈川自己回來,他是怎麼知道的,從哪裏確定的,她沒有去問,也不想去問。
早就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對於有些事情不會變通吃虧的隻有她自己。
不曾有過多了不起的壯舉,但若是他不拿她放在心上,她也能毫不猶豫回頭就走。
她如此果斷,不是因為其他,而是這烈川的態度。
病床上的宋年瞧著她心神不寧,也不忍心。
“你去看看他吧,今天他父親下葬,你都來了,不能裝作不知道,要是不去,可能也不好。”
這道理,陸西玦如何不知道?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
還是得去看看。
陪著他。
或許他心裏就會好受一些。
父親去世的那種痛苦,也就會少了一些。
收拾了一下,換了身黑衣,她麵色有些蒼白,也沒有管。
叮囑護士看好宋年,她開車去了今兒追悼會的地址。
宋年不說這話,她可能永遠都沒有這個勇氣去。
她是多麼膽小的人啊。
不確定那個人到底想不想要自己去,她隻能蜷縮在自己的殼裏,慢慢爬行。
烈洪武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今兒的追悼會會在電視上轉播,肯定會有很多新聞記者來。
同時,那些上層也會來送別。
這是烈家一手準備,但也沒什麼可準備的。
陸西玦到的時候,會場被擁堵的水泄不通,她把車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看到會場外麵的警戒線,額頭發痛。
來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她算什麼。
她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估摸著待會要念悼詞了。
門口一下擁擠出許多保鏢,保鏢後麵出來一個她看過的上層,後麵接連跟著兩三個。
最後才是烈川。
她終於看到他了,不過是在這種情景下,而他身後,跟著哭的慘烈的雲染。
烈若水烈夢蝶也跟著,儼然就是一家人。
也是,陸西玦手心攥著,心裏冷笑,怎麼不是一家人呢?
分明人家才是結了婚的夫妻,她算個什麼東西?
外人眼裏,她不過是一個不想幹的陌生人罷了。
她沒再往前,拜托一個保鏢替她送了花,她轉身就走。
沒再朝裏麵看一眼。
回去的時候,廣播裏還在播放烈洪武的去世,講述了他的生平。
平心而論,烈洪武做出的貢獻,還是不少的,可以說,在眾人麵前,他是一個付出很多的大英雄。
但是作為父親,他極其失職。
不過,她此時也看通透了,什麼失職不失職,不合適的兩個人在一起,那就是不合適。
老人的眼光,果然是獨特的。
回到醫院,宋年正坐在椅子上看電視,電視轉播這場追悼會。
他轉過頭來看她,啃著一個蘋果,雙眸清澈,“怎麼不進去?”
怎麼不進去?
她扯了扯嘴角,“我進去了。”
“瞎說。”
宋年哼哼,“我看到你在外麵晃悠了,想進去又不能進去的,估計人家攝影師覺得你長得還行,就給你拍下來了。”
“……”
陸西玦是不是該感謝那個攝影師?
這麼調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