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男人一聲令下,嚴肅的很,被光線遮住的容顏,多了幾分柔和。
她腳下如黏著膠水,怎麼都挪不開步子。
跨出這一步,以後,就再無回頭路。
“去呀,還愣著幹什麼?”
身後烈若水連推帶拐,將她搡到男人麵前,“多少人想當我嫂子,可都沒機會呢!”
也是,陸西玦哪裏不懂。
就憑一個沈知微,就比她優秀不知多少倍。
那樣的女人,這個男人都看不上眼,又怎麼看上她的?
“發什麼呆?”
烈川打開首飾盒,取出裏邊的東西。
是一條鑽石項鏈,吊墜打磨的菱角分明,透明的鑽在燭光下,閃耀著灼人的光芒。
“喜歡麼?”
他手指勾起項鏈,準備給她戴上。她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眼神有些慌亂。
“妹妹,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戴上啊!”
江景潮急壞了,恨不得代替陸西玦戴這項鏈,男人握著項鏈,眸光灼灼,等待著她。
一秒,兩秒。
她沒動彈。
這份心意太沉重,她如何能收下?
“我……”
她吞吞吐吐,卻很清楚,此時若真收下,那她和烈家二少,就如同腦子裏的亂麻,糾纏一起。
再難撇清。
“對不起。”
她不能接受這份禮物。
如此明顯的示愛,若她真的接受,那她以後,怎麼麵對烈家老太太?
烈夢蝶的嘴臉,她要怎麼應付?
不等後邊人反應,她推開那餐車,沒接項鏈,逃似的衝出了包廂。
身後江景潮喊了一聲,她已聽不清楚。
他們可能,都會覺得她是在拿喬,故意這樣抬高姿態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男人這麼掏心掏肺對她,她還奢求什麼?
可她就是不敢。
她什麼都沒有,怎麼敢接受一個男人如此赤城的愛意。
*
包廂內一片靜默。
人都跑了,氣氛降到冰點,烈川整個人如一個冰雕,佇立在原地,手上還握著那根項鏈。
烈若水看這情況不對,趕緊圓場,“我出去看看,西玦可能是沒有準備好,所以才這樣。”
“對對對。”
江景潮和黃毛打了個眼色,“人小姑娘第一次接受告白,這太突然了,哥你這玄乎的,還是得緩緩。”
“老大,下次我們摸清楚嫂子的喜好,再來告白也是一樣的!”
黃毛舉起酒瓶,“來,我們喝酒!”
男人立在原地,渾身散發的冷冽和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第一次給女人告白,就這樣失敗了。分明是想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怎麼就不接受?
他嘴角抽搐,搶過黃毛手裏的酒瓶,仰頭“咕嚕咕嚕”灌起來。
喝的太猛,喉頭急速上下滑動,江景潮看不下去,想去搶,卻又不敢。
男人心裏憋著火,誰敢去點炸藥?
一瓶酒喝完,他猛地將酒瓶砸在地上,順帶那條項鏈,也一起斷裂在地上。
美麗的鑽石泛著孤獨的光芒。
男人握緊拳頭,腦海裏響起女孩甜甜的笑聲,“二哥,等我滿十八歲那天,我一定要做你的女朋友,要成為你第一個告白的人,那肯定會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最幸福……?
男人喘著粗氣,長睫毛上泛著晶瑩液體。
如果愛忘了,他怎麼舍得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