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園書房,烈夢蝶從窗口盯著離開的車輛,臉色好轉了一些。

那輛車緩緩離開,坐在車上的人,也一並消失,不會回來了。

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再轉頭看向坐在轉椅上的男人,他手指正轉打火機,修長的手,似指點江山一般。

“老二,你就是個不靠譜的。”

作為過來人,烈夢蝶哪能不懂今兒房間裏的蹊蹺。

她怕親弟弟誤入歧途,“你跟那個陸小姐,可以玩玩,但千萬別動真格啊!這都住在一個屋簷下,以後出了事兒,誰收拾這爛攤子?”

男人低著頭,瞧不清他麵部表情,隻能看見他濃密的睫毛,如扇子展開,低垂著。

“咱媽死的早,要不是生那個死丫頭,你這些事兒,哪兒輪得到我操心?我這容易麼?你說你……”

她一時激動,差點落下熱淚。

再一瞧那位坐如雕塑的爺,眼皮都沒抬一下,連個聲兒都不願意出。

她又心軟了。

“老二,你要真喜歡那陸小姐,偷偷摸摸就行,千萬別讓沈小姐知道,沈家也不是那麼好惹的。這門親事,我可幫你物色了好久……”

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男人終於忍不住,眉梢一挑,眼底滿是不屑。

打火機叩在桌上,他語氣不耐的很,一聲冷斥,“說完了沒?”

他那清冽的眼神又陰了幾分,淩厲的峻顏陰雲密布,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烈夢蝶也愣了,意識自個兒話多,趕緊緩和氣氛,“二弟,我是真的為你好……”

“我他媽要你為我好?!”

烈川早聽不下去,整個人都含著一股子危險又生冷的氣息,一腳踹了椅子,拿起打火機走人。

“少他媽指手畫腳!”

完全不給麵兒,直接甩臉子來。

烈夢蝶咬牙,盯著他摔門離去的身影,想到陸西玦那張欲語還休的臉,恨的牙癢癢,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將他迷的神魂顛倒!

她拳頭握的極緊,擠出幾個字。

“小賤人!”

*

烈二少去那人房裏掃了眼,行李空了,人也沒了。

下樓一問李嬸,是被人給送回大院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人就溜了。

坐在沙發的沈知微見他神色不對,倒了一杯好茶,笑容清麗,“川,來喝杯茶吧?自從上次見麵後,我也很久沒見過你了呢。”

她說話柔聲細語的,跟江南小調似的,帶著一股子甜膩的味道。

黏的人嗓子眼裏不舒服。

烈川不知怎的,腦子裏就浮現陸西玦那冷清如冰的聲線,連羞怒也是生硬的倔強。

他眼睛微眯,緊鎖著眉頭,眼神跟刀片似的掃過她的臉。

問出的話,更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你誰?”

毫不客氣。

一絲情麵都沒留。

在一旁的李嬸察覺尷尬,連忙解釋,“二少,這位是沈小姐,也是……”

“我問你他媽是誰?!”

男人火了,渾身充斥著嚴厲和陰戾。

沈知微也沒料想會是這樣場麵,這男人,連麵子都不給她。

她笑容僵硬,換了稱呼,“烈二少,我……”

“滾!”

他麵容冷厲,“老子的未婚妻,不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