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這世上本來就有極高遠的天,隻是因為帝江的暴斃噴出一些不明烏氣而遭遇了濁世混沌。而盤古開天辟地之說,或許也隻是對他父母造下的孽而做出補救而已。
所以,這被盤古一斧頭劈出來的天,明顯不如他們初來時那麼高,那麼藍了。
費斯承認這裏麵有他和莫桑的一部分責任,但是,他們倆到底是凡人,誤打誤撞來到這裏,而且手無縛雞之力,這事兒就算日後被別人知道了,怎麼好意思歸咎於他們呢?
那隻孵化盤古的大火鳥,已經夠他和莫桑飽食幾天了,甚至吃到最後,費斯都要吐了,這也難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不愛吃食堂,老拿KFC當午餐,吃得頓數多了尚且吃得發膩呢,這烤火鳥的肉不如炸雞腿鮮嫩不說,連點鹹味兒都沒有。
後來,莫桑要將剩下的骨頭給埋了,說什麼這大鳥怪也算是盤古大帝的養母,代孕母親,含辛茹苦地孵化了他,最後還被活活給燒死了,也怪可憐的。
費斯心說這三八又假惺惺了,吃都吃了還裝出這麼一副慈悲心懷的樣子給誰看呢,不過,埋就埋吧,反正剛剛吃了肉,都有把子力氣了,況且閑著也實在無聊,能找件無聊的事兒打發時間也不錯。最主要的是,埋幾根骨頭而已,也不用挖多大的坑。
埋葬了盤古的代孕媽媽之後,莫桑走到費斯跟前,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吩咐地說,“噯,麻煩你走開點兒成嗎?”
看來這三八指使人指使得順手了,憑什麼!費斯偏偏不吃這一套,幹脆別著腦袋白了她一眼,“你讓老子幹嘛就幹嘛?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才不哩!”
莫桑也沒跟著再較勁,一個人順著那眼泉水的流向朝西邊走了,若不是看到日落,費斯也不敢輕易斷言東西南北,因為這四周的都是一樣的山,一樣的樹,一樣的蒿草。
“喂,你去哪兒?!”費斯本來憋著不問的,但還是沒忍住問了。
“去洗澡!”莫桑連頭也不回,接著朝前走。
她這麼一說,費斯倒頓時覺得挺難為情的,早知道真不問了。於是,佯裝著不經意地調侃她說,“別遇上什麼水怪啊,水鬼啊,野獸啊什麼的,小心為上哈!”
莫桑回過來狠狠地白了費斯一眼,“隻要不是色狼就好了!”
很明顯,這是警戒他嘛!不管是話趕話,還是有意無意的,費斯都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把老子當什麼人了!他把臉憋得通紅,衝莫桑喊了一聲,“滾!”
莫桑許是感覺到費斯的尷尬了,“咯咯咯”地笑著朝遠處去了,不一會兒就順著溪流繞進了山裏。
確定她走遠了,費斯也就取下背包,脫了鞋襪,褪下了身上的牛仔褲和汗衫,而後是平角褲,向輕盈的泉水裏探了探腳丫子,那種沁涼的感覺,頓時讓人神清氣爽起來,再抬頭望望天,還有寧靜的四周,空無一人,而隻有他赤身裸 體地站立在這兒。
恍然間,費斯似乎覺得自己成了這世界的主宰,或許,當時頂天立地的盤古,就是這份心情,這份感悟吧!
費斯下水了,發現這河流其實並非像他看到的那樣小,因為一般的水流都是倚著河道而流淌的,而這條水流竟像水珠一般,高於河岸,或者說這裏原本就不存在什麼河岸、河道,這條溪流是淩空於地麵流淌的,這種怪異的景象按道理說怎麼也不符合自然規律和牛頓先生的萬有引力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