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斯拿著石鑿子半跪在帝江的麵前,他從小習畫,自信熟悉人體結構,包括五官的,可是這會兒,他的手竟在不聽使喚的哆嗦起來,是怕了,他能不怕嗎?!像莫桑說的,血淋淋的,說不定他一鑿子下去,帝江便血肉模糊,魂飛魄散了,那我豈不成了殺人凶手?!
請大家設身處地為費斯想想,他再怎麼樣嘴硬皮厚性子烈,也隻不過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八零後,終也不是那馬家爵之流,怎麼能下得了手?
正當費斯哆哆嗦嗦發抖發愣的功夫,忽一把搶走了他手中的鑿子,“我來!這麼有趣的事情,怎少得了我!”
隻見忽順手抄起家夥就往帝江前翅的中央位置開鑿下去,帝江的嫩肉滲紅色的皮膚上劃出一縷縷煙塵,發出“吱吱”的燒灼聲,順著一道細細的裂縫,流出一股股黏乎乎、稠乎乎黑色的液體來,帶著一股惡臭的氣味兒,讓莫桑頓時掐著嗓子衝到洞口大吐特吐起來。
費斯正納悶這是什麼物質,倏竟衝過來,扒著帝江身上的拿到裂口,吮吸起來,費斯本來是忍住了的,可看他伸著大舌頭“嘶溜嘶溜”地舔著這些黑呼呼、惡心的東西,就再也沒忍住,“嘔嘔”地竄了出去,和莫桑一道去嘔吐了。
等費斯和莫桑強忍著趕回來看時,就真的看到了帝江的嘴眼了,很奇妙的感覺,上萬年前的整形手術,居然成功了!
“鼻子!鼻子!還有鼻子呢!”莫桑那個三八在一邊兒跳著腳叫著,“鼻子是向外凸的,這個鑿,帝江又不是橡皮泥做的,塑不出來怎麼弄?!”
忽將石鑿子咬在嘴裏,看起來像一根閃亮的象牙,又像一隻鋸齒怪,托著腮成思索狀,而在他一旁,倏像是剛剛喝了濃香的黑芝麻糊一樣,留戀地舔著殘留在嘴上的黑糊糊,一手按了按自己的鼻子,似乎也覺得這是個十分嚴峻而棘手的問題!
“這有什麼,沒見過伏地魔嗎?有鼻子眼兒就齊活了!”費斯見籠罩在帝江身上的那團薄霧越來越淡了,想是蒲老四的真氣也用的差不多了,費斯不知道沒有那團薄霧帝江還能撐多久,就急急地催促著忽,“快呀,就剩下鼻子了!鑿出來就大功告成了!”
忽終於又下手了,兩下,兩個鼻孔就通氣了,而這會兒薄霧竟也淡去了。
“跑!”
是帝江嘴裏的聲音!她居然開口說話了!然而,卻氣若遊絲一般。
費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喜極生悲,還是悲從喜來。
“他不行了!”忽很無辜地聳聳肩。
而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地,整個山洞震蕩起來,是地震嗎?還是溶洞塌陷?真的闖大禍了!
費斯顧不上想太多了,隻記得蒲牢在他耳邊的話,帶著帝江出洞!“快!搭把手!把帝江抬出去!”他兩手拖起帝江的後兩條腿,向倏和忽吩咐說,沒想到這倆孫子,一溜煙兒就不見影兒了。
“她反正也沒氣兒了……”莫桑說。
“不行,她、她肚子裏有孩子!”費斯簡直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還好,莫桑這個三八信了!
莫桑在前麵拉著,費斯在後麵抬,真的,人在逃命的時候,所激發出來的能量簡直有如神助,或許,真有神相助也說不定……反正在他們逃出洞那刻,倏和忽也剛剛撤離了山洞。
山洞就這麼被填補上了,沒有一點縫隙,山上的石塊也沒有一絲塌陷的痕跡,就像從來都不曾有過那個山洞一樣,隻是在原來的洞口上留下了一隻蒲牢的石像,緊緊地扣在了石上,證明之前的那些事情都非夢非幻地、真實地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