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3)

章回99

蚊生在被九風扔到地上時,以為自己死定了。

如果沒有嚴默,他想活下去也確實會很難。

九風把他折磨得不輕,身上有些傷口已經發炎,他被九風提上天空時就已經燒得有點糊塗,被扔下去後,手腳都被摔斷,還好臉沒先著地。

等蚊生醒來,看到頭頂的石塊時,半天沒反應過來他現在在哪裏。

漸漸的,蚊生的神智越來越清醒,他動了動手腳,發現竟然一點事沒有,當下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蓋在他身上的獸皮滑下,露出了他還青嫩但已經小有肌肉的胸膛。

蚊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咦?他被那隻人麵鳥弄出來的傷口呢?仔細看,甚至他原來一些舊傷痕都看不見了。

蚊生迷茫,坐在地鋪上扭轉脖頸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石洞?不過那些石頭為什麼看起來都那麼方方正正?

石洞有兩個洞口,一大一小,大的被獸皮簾子蓋住,小的獸皮簾被從兩邊挑起,小洞口上有一個石碗,碗裏竟然還養著一株花?

大洞口的獸皮簾被掀開,一個小孩探頭進來,看到他坐了起來,立刻大叫一聲,口中喊著「大人大人」地跑遠了。

蚊生摸摸自己的腦袋,徹底迷糊。

當嚴默走進來時,蚊生覺得這名白頭人看起來相當眼熟。

「你醒了?能起來了嗎?」嚴默端起桌上的石壺倒了一碗水,端到蚊生麵前,遞給他。

蚊生來不及說話,接過木碗就仰頭往肚裏灌。

一碗水很快喝完,蚊生感覺有點不夠,他抬手抹抹嘴唇,清了清嗓子問:「這是哪裏?你們是誰?我被你們救了嗎?」

「蚊生,你不認得我了?」嚴默笑,拿過木碗又去給他倒了一碗水。

「你認得我?!」蚊生大驚,「你……」

「我是嚴默,你還記得我嗎?」

「鹽默?鹽……啊!是你!你還活著!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蚊生瞪著嚴默,滿臉不可思議,如果嚴默不說,他還以為這名白頭人已經有孫子了。

「為了治療你。」嚴默還沒表完功,門簾再次掀開,外麵旋風一般跑進來一個人。

「蚊生!原際部落現在怎麼樣了?我大哥他們還好嗎?」猛人還未站穩腳跟就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蚊生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大猛大人!」

「我改名了,叫二猛。」猛抓住蚊生的胳膊,用勁搖晃他,「蚊生,你快說,我大哥他們現在都好嗎?他們有沒有在那塊地發現鹽石?老祭司有沒有弄出來鹽來?這個冬天有沒有死人?大山和大雕他們有沒有升級?」

蚊生不知是被搖晃得難受,還是其他原因,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蚊生?」猛趕緊住手。

蚊生哀聲道:「大猛大人,就因為那塊鹽地,我們還沒有提煉出鹽來就被彘族知道了,他們……」

石屋內,隨著蚊生的述說,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嚴默靠在牆邊,一臉平淡。

「我去找戰!」猛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衝出了石屋。

蚊生抹眼淚,驚訝地看向嚴默,「大戰大人也活著?」

「嗯,你應該等會兒就會看到他,我還有點事,你在這屋裏待著別亂跑,等下猛應該會安排你的食宿。」嚴默對蚊生點點頭,也轉身離開了石屋。

蚊生看著嚴默的背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際遇。他竟然看到了兩個大家都以為已經死了很久的人!不,是三個,等下他就會看到大戰大人了。

還有,他的傷勢……白頭鹽默說是他治好了他?那麼重的傷怎麼會這麼快就治好?而且就像他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蚊生現在還不知道他等下出去會看到什麼,等他看到那從沒有見過的巍峨城池、滿地跑來跑去的矮人,以及河水裏時不時會冒出的長有魚尾的人類後……

「蚊生怎麼樣了?」原戰走到湖岸邊,在嚴默身邊坐下。

嚴默有點懶洋洋的,「別明知故問了好嗎?有我給他生命賜福,他就是死了一半我也能拉回來。」

被戳穿的原戰也沒有不好意思,「你在幹嗎?」

「釣魚。」

原戰嘴唇抿緊了一下,「蚊生也告訴你了吧,彘族趁原際部落派出大部分戰士去狩獵,聯手其他兩個部族攻打部落的事。」

「嗯,他跟我說了。」

原戰眉頭微微皺起,「就這樣?」

嚴默嗤笑,「還能哪樣?」

原戰忍怒,「我要回去部落,蚊生說猙和獵帶了一部分人逃去找狩獵的戰士,彘族正跟在他們後麵追殺他們。」

嚴默滿不在乎地隨口道:「那已經是四天前的事情,你回去又有什麼用?說不定原際的人早就被殺光了,沒殺光也變成了奴隸。」

「鹽默!」

「我姓嚴,嚴肅的嚴,別叫我鹽默。認識這個字不?寫給你看。」

原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怒瞪他。

嚴默低喝:「放手。」

原戰深吸氣,「我需要你幫忙。」

「幫什麼?救人?可以啊,你把人弄回來,我就給他賜福,還有十九次,用完就算。」

「原際部落離這裏太遠,我需要你跟九風商量,讓它帶我飛過去,你也跟我一起過去。」

「憑什麼?原際部落跟我有什麼關係?當初你們可是沒把我當人看,老子救了你們的人,卻被你們當奴隸用,那個死老頭,還有你的兄弟獵還敢威脅我,算什麼東西!」

原戰抓緊他的衣襟,一字一頓地道:「嚴默!別逼我揍你!」

「你可以試試。」嚴默手上的手術刀也抵住了原戰的心口,一直跟隨他的一支蜂衛則半包圍住原戰。

事情不能這樣發展!對這樣不正常的嚴默,他必須要想辦法說服他。

原戰心思電轉,緊盯著嚴默,抬手緩緩握住鋒利的手術刀,「你說你是壞人,我不知道你說的壞指的是什麼,如果你說亂殺人就是壞,不肯救人就是壞,我們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我們在饑餓時還會吃掉自己的敵人甚至族人,你會嗎?」

嚴默盯著男人的手,那裏紅色的鮮血正順著刀口一滴滴往下滴落。

「我們會為了食物和女人殺光另一個部落的所有男人,我們會不顧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意願,強迫他們陪我們睡覺、做我們的奴隸,你會嗎?」

「我們會在寒冬拋棄弱者和老人,你會嗎?我們對敵人扒皮抽筋,擊穿他們的頭骨吸食他們的腦漿,我們會剖開他們的身體挖出他們的心髒、掏出他們的腸子,甚至把他們活生生地穿在木棍上燒烤,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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