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3)

章 回97

原戰瞪著天空,臉色陰沉得像老婆被人搶了。

猛摸摸鼻子,也許在原戰心裏,默被搶大概就跟老婆被搶差不多吧,也許情況更嚴重點?

阿烏族人、矮人和人魚們都仰頭望著天空遠去的那一點黑影,各種表情混雜。

蜂衛們追了上去。

誰也沒想到九風會突然抓起嚴默就振翅高飛了。

其實九風隻想把自己抓到的角牛和嚴默分享而已。

對人類來說要走十天半個月的路程,對九風而言也就是家門口附近的距離。

再次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嚴默神情有些恍惚,這個冬天真的是又快又慢。

原來暮春初夏時分,這裏是如此的充滿生機,滿目的綠色和淡紅,潺潺的溪水,以及廣闊無垠的淨藍天空。

嚴默被九風放下時,人坐著都勉強。三次賜福,這第三次並不比前麵兩次補充原戰時的少。

九風還奇怪,咕嚕嚕地跟他說,抓著他飛好舒服,還說它醒來後身體裏麵感覺空蕩蕩的,現在則感覺填充了不少。

嚴默苦笑,九風成長需要大量能量,醒來後看著精神,其實正是最空虛、最需要營養和能量的時候,如果他前麵沒有給原戰充能還好,這下連續三次輸出最大額,他隻覺得現在連張口都累。

「九風,等會兒別再碰我了。」嚴默試著跟它解釋,並把自己不能讓任何生物碰觸的原因告訴它。

九風不需要默再碰觸它的額頭,也聽懂了他的話。它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因為它才隻是第一次成長,人麵鯤鵬的傳承記憶也就隻蘇醒了一部分。

「咕嚕嚕。」這塊最嫩的肉給你吃。九風啄開角牛的身體,從中間撕扯下最嫩的一塊叼給嚴默。

嚴默沒有拒絕,吃生肉喝生血確實能很好地補充體能,而他這具身體也已經習慣這樣的飲食方式。

九風埋頭撕扯角牛肉,剛才跟那鳥人打架,它也餓了。

日頭逐漸偏西,天已近傍晚。

嚴默靠在溪岸邊的大石上,單腿支起,咽下最後一口牛肉,抹抹嘴,手上鮮血隨手在毛皮上擦了擦。在九風麵前,他總是最放鬆的,無論身體還是心靈。

嚴默抬頭看著燦爛嫣紅的夕陽,想著這個世界真的和原來的世界很像。

右手掌在發亮,看來今天他做的某些事又讓指南大神迫不及待地想要表達一番。

他已經足夠小心,為了不讓指南找他麻煩,一直等到那些鳥人先動手,才讓蜂衛進行攻擊。

結果……結果指南還是找到了懲罰他的理由!

——被流放者役使蜂衛攻擊敵人,致蜂衛死亡56隻,人渣值+56點。

——被流放者役使他人虐待戰俘3人,致使戰俘3人殘肢,人渣值+60點。

——被流放者對同伴虐待戰俘視若無睹,致使戰俘1人重度殘廢,人渣值+10點。

指南其實很公平,加了他126點人渣值,但同時也因為他保護了八百六十九人免於受到可能性傷害,而給他減了869點。

但是嚴默現在隻看到那+126點!

他又一次人渣值加點超過一百點!

上次他收留矮人族兩百零六人,減了他2060點人渣值,可也就這樣,沒有任何獎勵。

他推測過,按照前麵給他獎勵的點數遞增來看,下一次想要獲得獎勵很可能必須要達到人渣值五萬減點,而他現在的總計人渣值減點才兩萬不到。

救人不給他獎勵,他稍微出格一點,卻馬上就給他懲罰!

——因被流放者一次性加點超過100點,將被予以一次大懲。懲罰內容:負麵情緒加成50%。懲罰即刻施行,時間為12.6日。

——注:被流放者在懲罰期內請注意控製自己的情緒,任何因為負麵情緒而引起的不當行為依然會按照正常程序進行判斷。

嚴默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剛剛想開一點,就給他增加負麵情緒!

這是想要讓他報複社會嗎?不對,是報複這個世界嗎?

還是想讓他患上憂鬱症玩自殺遊戲?

好吧,他現在就申請死亡,告訴他,要怎麼死吧!

嚴默對天空豎起中指。

「桀!」默默,你在做什麼?吃飽的九風踩著角牛的屍體盯著他的手指問。

「沒什麼,我在贊美祖神。」嚴默收起手指,撓了撓額頭。

「桀!」默默,你會死嗎?九風又盯著他的白發問。

嚴默轉眸看它,九風的語氣和表情沒有任何哀傷和惜別,它隻是單純的好奇。

「會,但不是現在,也許要在很久很久以後。」說完這句話,嚴默發現長生似乎也不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九風似懂非懂,很多鳥類都可以察覺眼前的生物是否就要死亡,它也能。它沒有在默默身上感覺到死氣,但是默默給它的感覺很奇怪。

「九風,你要離開了嗎?」

「咕嚕嚕。」我想去大海。你和我一起去。

嚴默搖頭,「不,我現在還不能走。」

不高興,為什麼?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說到一半,嚴默忽然說不下去了,他抱住頭。

九風偏頭看著他,不明白小兩腳怪為什麼會突然難過,因為他老了嗎?

「九風,」嚴默抬起頭,眼中有深深的疲累,「我不知道我的幸福在哪裏,我活得不快樂。我想死,可是又死不掉。而活著,我就必須去做很多我並不想做的事情,如果我做錯或者由著自己的性子,就會受到各種各樣的懲罰。而如果我不做,我又會覺得自己背叛了嘟嘟,我明明有機會讓他重生。」

「可是我又忍不住想,嘟嘟會希望重生嗎?他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我被控製著!我被人掌控在手心裏像個操縱木偶一樣活著,我做的一切事情,我不知道是自己想要做,還是被逼無奈。你明白嗎?我知道我以前做錯過一些事情,可是有些事我覺得自己做錯了,應該贖罪。而有些事情我覺得自己並沒有錯,哪怕再來一遍,我還是會那樣做。可是現在我感覺我自己原來的人生完全被否定了,而這個所謂的第二次機會我也不能活得像個真正的我。」

嚴默抱住自己的膝蓋,渾身都被陰暗氣息包裹,「我根本就不是什麼祖神祭司!我隻不過是個來進行勞動改造的罪犯!是個被操控的木偶!是個悲催的可憐蟲!還是無期!真正的無期徒刑!我越是在那些原始人麵前展現神跡,越是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九風,「……桀?」默默,你的眼睛裏為什麼會流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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