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譬如情動時的眷戀,和眼睛裏流淌的真情。
他躺在沙發上,攬著她,她趴在他的肩上尋找被她咬下的那塊印記,印記還在,形似一個淡淡的月牙。
他說:“如果還是恨我,可以再咬一下。”
她搖頭,說:“不咬了,忘記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已經存在了,怎麼忘記?”他很恨,恨她一再地想要忘記他。
她迷蒙了一下,用手拂過那個月牙,說:“有很多的辦法,可以做手術,現在的疤痕修複術都很完美……”看他恨到癢癢的眼神,忽而又一笑,說:“我開玩笑的,其實我也不想你這麼快就忘記我。”
她微涼的手指劃過皮膚的觸感,和她溫軟而清澈的笑顏,都讓他有些把持不住,他攬緊她,唇在她耳邊摩挲,像個溺水的孩子一樣囈語著:“笑笑,屬於我好不好……”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間,緩緩地上行。
音箱裏緩緩滑過一首歌:你說最好的愛情是兩不相欠,我卻隻想你在我身邊……隻要你在我身邊,當精神鴉片,管它什麼叫做永遠……
她迅速地跳了起來,說:“我該去上班了,你呢?要不要走……”
其實心裏很痛,像被硌著一般,但還要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起身和她一起下樓,沒有開車,兩個人慢慢地走,微涼的風吹起她的發,打在他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問他:“葉子走了,你很痛苦吧?”
他說:“沒有你我會更痛苦。”
或許他可以嚐試給葉子找一份平靜的未來,可葉子敏感易碎的個性,他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因而蹙眉。
她站定,望著他凝眉的樣子,很心疼,想撫平他的眉頭。
她說:“如果不能兩全,就不要再想了,或者是我們都太執著於形式了,也許陪彼此走一段旅程,看一段風景,這樣也是愛的一種。”
他低頭看她,眸子裏焦慮不堪,他說:“這樣,對你不公平。”
她釋然地笑,說:“可我心甘情願。”
誰讓她愛著他呢,為愛,她甘願做一個囚徒。
很無奈,可不想讓他如此煩惱,這樣的局麵,像是最終要把他一個人落下,真是一個殘忍的局,她舍不得。
他抱她入懷,緊緊地擁抱,讓她喘氣都有些困難。
她輕聲說:“別這樣,會被人看見。”
他這才鬆開她,說:“那你進去吧,我在這等你。”
“可能會需要一段時間……”
他說:“沒關係。”
“也許時間會很長……”
他還是說:“沒關係,我等。”
……
她進電台,心底很甜蜜,因為外麵有個人在等她。
走廊上碰到蕭逸城,他對她“嗨!”了一聲,她也“嗨”,說:“台長,你還沒有下班?”
蕭逸城又折了回來,細細的打量她,說:“顧恩笑,你今天有點奇怪?”
“是嗎?有什麼奇怪的,你多心了。”她掩飾著,唯恐被別人看穿了她的心事。
蕭逸城審視著她:“你以前從來不叫我台長。”
“是嗎?”她一想也是,好像對蕭逸城她直呼其名的時候多,這不能怪她,誰讓他在她麵前從來就沒有架子,反而什麼時候都樂嗬嗬地像一尊彌勒佛,她有時候會忘了他還是她的頂頭上司,雖然是副台長,但管她正好。
“以前是我不懂禮貌,以後我一定會痛改前非。”她和蕭逸城打哈哈,想躲過此劫。
可蕭逸城卻咳了一聲,忽然就一本正經了起來,說:“顧恩笑,上完節目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關於節目收聽率的問題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她“啊”了一聲,有些為難,說:“能不能改天?”
“我能等,聽眾能等嗎?”蕭逸城貌似語重心長。
她有些鬱悶,隻好點頭。
出來已是繁星滿天,她以為向瑞東已經走了,可是他居然還在,不同的是,他手裏多了一束花,她剛出門口,還沒有來得及尋找他的身影,一束花先送到了她的麵前,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他,她展顏笑,說:“怎麼會想到送花?”
“你不是喜歡花嗎,以前沒送過,以後會補上。”
她想說,我喜歡的是你什麼時候都在我的眼前,可說不出口,也就作罷,捧了花,走了兩步,被他拉了回來,說:“這邊有車。”
她以為他去把自己的車開過來了,可過去一看並不是,車裏麵坐了一個長發美女,在副駕上,他過去對那女子說些什麼,那位美女看著他,微醉的眼神,笑意盈然,過了一會,那女人下車,然後和他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