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黑夜裏也閃著光輝的銀玉古樹上醉臥著一白裳女子，女子衣著簡白而華美，衣裳的流紋好似在浮動，沒有湖水的流光，沒有微風的輕拂，她的衣擺卻在半空飄搖，由於側臥露出了她那柔美的玉足，銀色腳鏈上鈴鐺叮鈴，她的臉……模糊不清……她的嘴好像動了，說些什麼？怎麼如此，模糊？是那女人的聲音嗎？鳳……兮？
忽然眼前畫麵瞬變，眼前一片兵荒馬亂，戰火紛紛，戰旗折斷，斷箭殘屍，這，這是北國？
“殿下！殿下！”誰？誰在喚我？是藍煙姐！
“殿下，聽我說，你現在不是殿下了，是奴婢的妹妹藍兮！”藍煙抓著我的雙肩，眼裏滿是堅定，“殿下，一切有奴婢！”
是血！嘶，好痛啊，姐姐！動不了，該死的繩子，呃！
“稟三殿下！北國皇室盡殆。”
聞聲抬頭看去，馬上的鎧甲男子，深不見底的瞳孔，冷峻的五官，薄唇微抿，一臉淡漠的樣子卻是最熟悉的臉孔，為什麼，是你？
我好像能動了，想衝上去質問，可是雙手卻穿過他的身體，怎麼會，怎麼回事？
“抬起頭來。”磁性的聲音裏透著冷淡疏離，如此的熟悉。
“殿下叫你抬起頭來，聽不見啊，聾子！”
士兵大聲嗬斥，迫使著藍鳳兮抬頭，臉上髒兮兮的，一片白麵紗也是血跡和汙漬，倔強的眼神射向馬上的男子。
“還戴著作甚？”士兵說著要去摘，一旁同樣被綁著的藍煙卻大聲製止：“大人！賤婢藍煙，這是賤婢的妹妹藍兮，她從小被火燒傷臉部，怕會嚇著大人！”
“摘。”男子冷漠開口，不留餘地，士兵立刻要去摘取。麵紗下，半張臉都被灼傷，扭曲醜陋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摘麵紗的士兵都感覺到了反胃。
“大人！不要！”藍煙仍在苦苦哀求，而男子卻與藍兮對視著，良久才出聲：
“戴回去。”
“是！”
“都帶王府充奴。”
“殿下？這……”右將軍剛出聲，便受到男子一記冷眼，遂不敢多言。
“啟程回京。”
痛！好痛啊！不是的，不是的！怎麼會是這樣？
“姑娘！姑娘！醒醒！”
“不！”
砰！“姑娘小心！”鳳陵兮猛地起來，腳一軟差點跌倒，還好被丫鬟扶住。
“謝謝。”
“姑娘客氣了！奴婢紅鸞，是閣主大人吩咐奴婢來伺候姑娘的！”紅鸞行了禮，見鳳陵兮沒有被摔碎的茶杯割傷，便拿起一旁的白裳遞上。“姑娘衣服濕了，還請隨奴婢去後室沐浴更衣。”
半晌沒有回音，紅鸞抬頭又喚：“姑娘？”
“啊，不必喚我姑娘了，多生疏。”鳳陵兮回過神來，點頭答應。
“這怎麼行，那，便喚主子吧，閣主將奴婢命到這樓台，姑娘是這樓台的主人，也便是奴婢的主人！”
“好吧，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鳳陵兮看著紅鸞，恍惚間似又看到了藍煙，眼眶也紅了，待反應過來又自嘲一下，接過衣裳隨著去沐浴。
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