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謐的祈願化作海天一脈
在濤聲中在鳥的鳴叫裏醒來
核電站的基建就放在村旁取土
隆隆的機聲代替了往昔的清純
琅琅的詩韻柔柔的風語
回眸的瞬間有淚花閃過
依依不舍的那份承擔就在肩頭壓著
不管有多少沉重的顧盼和向往
春天唱詩岩的春光依然迷人
黃的油菜花紅的山櫻桃
青青的野蔥也在那崖上擠一堆的綠
也許這就是歲月留下最後的告白
柏洋山
綠色世界裏最後一顆
成熟的堅果
連綿不盡的群山沃土
生生不息的父老鄉親
一代又一代把勤勞的傳承
默默扛進在時代的脈動裏
這就是我的家鄉千山之中
水脈永遠純正的那份質樸
沒有被喧囂占領的晴空
虹與影夢與幻
結伴在蔥鬱的深穀
沒有什麼讓牽掛如此真實
天籟般純正的發音
顫抖著所有思念的琴弦
柏洋山閩東山區裏的一堆黃金
我的不接受冶煉和流通的
情感貨幣
家園
我奶奶去世後這座鄉下老屋
就缺少了一個核心好在鄉裏阿姆
幫我們理了好幾年的荒蕪
現在她已經八十五歲了在鄉村
都是這樣的老人他的兒子在上海打工
老家的祖厝在他們舉家北上後
老阿姆要回去值班了
我的這座建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
貧窮歲月裏結實的小木屋
又一次失去了核心它將經曆
沒有煙火味的徹底的寂靜時光
這一次回家滿園的夏枯草
一直把花開到門檻邊接下去
廚房裏也開始有了青苔的痕跡
兩條冬眠後在灶台上方蛻皮的蛇
此時已不知去向,隻有蛻下的皮
和蜘蛛網一起在晚風中飄拂
父親囑咐我回家時要帶回一把鎖
我把鎖掛在生鏽的門把上
閃亮的銅鎖就這樣要鎖去
家園裏的所有秘密
我記得有一年那對蜥蜴就在牆角
交配過現在那裏的一株茶花
已褪下了鏽跡斑斑的花朵
那些打鳴的公雞此時都已退休
一條老狗在我回家時會從外麵跑回
用那麼陌生的眼神打量我
像詢問又像是招呼
這些花啊草呀一枝一葉
他們都將成長為我這個家園的主人
寂靜的鄉村遠走和回歸
就像經曆過又一場的戰爭
子彈穿在心裏硝煙彌漫眼裏
要善於破壞舊世界要建設新世界
可新世界她已不在家園的廢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