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高拱在上麵也是強詞奪理,自己拿了人家的銀子,要是真辦不成,也不好說話。雖然昨晚說的是這事隻要高拱上個折子即可,剩下的有李太後去辦,但是高拱還是想在朝堂上讓穆宗皇帝讓步。
麵對高拱咄咄逼人的氣勢,穆宗沒有著急,隻是淡然一笑道:“高大人,此事先不說了,待退朝後,朕和你去乾清宮說吧。”
高拱看皇上這麼答複,也不好再追問,隻好謝恩道:“老臣遵旨。”說完隨即入班。
朝堂上短暫的較量結束後,幾位大臣又上了幾個折子後,穆宗皇帝看看沒有什麼大事,也就下旨退朝回到了乾清宮。高拱還沒有過來,他還要先去內閣那邊處理幾件奏本,然後一塊去請示。
寬大的龍案前,穆宗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暗的問站在身邊的陳久:“陳久,你說的可都是實話。”
“萬歲爺,奴才此話句句是真,奴才也跟了萬歲爺這麼多年了,奴才是不會欺騙萬歲爺的。”
“那好,朕相信你,隻是你那邊審問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在加大審訊力度,我們宮裏的幾個太監沒有什麼問題,就是第一樓的掌櫃的畏罪自殺,現在在審問那些廚師和夥計,主要是第一樓的現場已經被國舅爺都破壞了,現在找不到什麼證據,這個案子不好查啊。”
第一樓的夥計也是陳久暗示人弄死的,他們知道這些人是沒有什麼作案動機,為了讓案子複雜化,所以,陳久才把那掌櫃的弄死。現在掌櫃的一死,說他是什麼罪行都可以,這就為了以後結案留下了好借口,說是李國舅指使的也可以,說是那掌櫃的自己擅自做的也行,反正現場都被破壞了,就是順天府接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你就給我繼續嚴查下去,跟蹤李國舅的人你也不能放鬆,我看他還有多少伎倆可用。”穆宗皇帝對李國舅也沒有多少好感,這些皇親國戚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外麵橫行霸道,不治一下是不行的。
不一會高拱來到乾清宮,皇上這次破天荒的沒有賜坐,平時高拱求見,還是皇上召見,都是賜坐的。一看皇上這次沒有賜坐,高拱心裏就開始七上八下的打鼓。
“皇上,你召見老臣來乾清宮是不是還是為了第一樓的案子。”
“是啊,高大人,這事為什麼不在朝堂上跟你說,主要我是考慮你的麵子問題。據東廠的探子來報,昨晚是李國舅去拜會你了,你們聊得什麼,那李國舅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在早朝為他說話。”
皇上話音剛落,高拱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自己沒想到這事被皇上知道了,但是高拱是什麼人,那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馬上反駁道:“皇上,老臣是見了那李國舅,但是那李國舅去我那裏,也是說東廠越權抓了他們的人 ,老臣是首輔,李國舅去找老臣也在情理之中,老臣沒有和那李國舅做什麼背後的勾當,還請皇上明察。”
“高大人,不管你和李國舅說的什麼,做的什麼。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我師徒一場,還是要立身持正為好,李國舅犯錯在先,你說的也有道理,是該那順天府管轄。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死在第一樓的是宮裏的采辦,你也明白采辦意味著什麼,那是朕的切身安全。交給東廠查辦是朕的意思,也不是陳久自作主張,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了。”
穆宗皇帝的話句句都是誅心之言,高拱聽在耳朵裏,疼在心裏,自己跟穆宗皇上多年的情分,被這李國舅這點銀子給收買了。現在的高拱隻求皇上不知道他們的背後交易,還可以有挽回的餘地。
“皇上,老臣不該見那李國舅,但是東廠的探子監視老臣,讓臣心寒啊,老臣跟隨皇上多年,自在裕王府既是皇上的師傅。老臣怎麼會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都是東廠挑撥離間,損害我們師徒之間的關係,老臣要求嚴懲陳久。”
高拱知道皇上是個重情義的君主,開始打起了苦情牌,還別說這牌正打在皇上的心坎上。穆宗皇帝想起自己在潛邸之時,自己和高拱之間的師生情誼,頓時心裏的怨恨消了不少。
穆宗早年不得世宗皇帝的喜愛,剛滿16歲,朱載垕就被世宗從宮裏趕了出來就藩裕王,開始了獨立生活,過早的離開了父母。在裕王邸生活了13年,高拱是他的老師,張居正輔之,高拱帶著穆宗走出王府,較多地接觸到社會生活各方麵,了解到明王朝的各種矛盾和危機,特別是嚴嵩專政、朝綱頹廢、官吏腐敗、“南倭北虜”之患、民不聊生之苦,內憂外患使他更加關心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