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報官又怎麼樣,這銀票還不是銀子嗎?”老劉反問道。
我看此事這樣下去隻會鬧大,京城第一酒樓,背後肯定有人,這人肯定連張居正也不怕,能盯著風頭不用銀票的,京城沒有幾家,看來這人是跟我作對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成心這樣,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劉大哥,這樣吧,你騎快馬,去銀號把銀票兌出來,把酒錢付了。我在這裏等著你,你帶幾個人去一起。”
老劉氣哼哼的抓起櫃台上的銀票;帶著爬山虎出了酒店,前去銀號兌換銀子。我來到那櫃台前,跟那掌櫃的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出來沒帶現銀,他們去提銀子,一會就回來,還請掌櫃的海涵。”
那掌櫃的坐在櫃台裏麵,連眼皮都沒抬,支應著說道:“你那家人太沒規矩了,我們這裏來吃飯的,那個不是有身份的,要不是張大人來定酒菜,我們還不伺候你們呢。還是你通情達理,以後銀子來了你們也趕緊離開,以後少來我們酒樓吃飯。”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麼生氣的事情,可是這樣的事情還不好發作,我現在也算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次輔的學生,堂堂從三品的侍郎,竟然被人奚落到這個樣子,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氣,非給他砸了不成,可是理智告訴我,這個人好像是有意識的在氣我,我忍住怒氣,離開櫃台,在大廳裏麵一張空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跟在我身後的劉連江和水上漂,早就氣的臉紅脖子粗,拳頭都攥著,好像要拚命的樣子,我看著他三個氣成這樣子,倒是笑了起來說道:“你們三個站著幹嘛,都給我坐下吧。老劉去拿銀子,最少也要半個時辰才能回來,我們坐下慢慢等。”
他們三個氣哼哼的在我身邊坐了下去,劉連江不滿的說道:“大人,此人如此囂張,為什麼不修理他一頓,要是大人不方便動手,一會我們回來給他砸了這個鳥窩。”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客隨主便,既然人家要銀子我們就拿銀子就是了,沒必要傷了和氣,這是大喜的日子,還是少生是非的好。”
我雖然這麼說他們,其實自己心裏也很氣憤,但是我知道,這個掌櫃的敢跟我這樣做,後麵的背景就不小,能在京城撐起第一樓的,不是等閑之輩,隻是我不知道誰是真正的老板,不知道張居正知不知道這裏麵的背景,這不光是在打我的臉,也是在打張居正的臉麵,看來敢不接受銀票,就不是一般人的舉動。
算來算去,我都想不到會是誰這麼做,高拱就是跟我不和,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羞辱我,可是除了高拱,能把張居正不放在眼裏的還沒有幾個,我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會是誰在跟我作對。
直到老劉和爬山虎兩個人帶著一千二百兩的現銀回到了酒樓,把銀子交割清楚後,我們一行人出了酒樓來到了大街上。老劉一直不喜歡罵人,現在也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娘的,這是什麼破酒樓,我看是成心難為我們,少爺,晚上我來燒了他個直娘賊的。”
“劉大哥,你也會罵人啊,不要生氣,跟這種人沒必要,再說了,敢把張大人不放在眼裏,就說明人家後麵有很厚的背景,所以,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以免落人把柄。等有機會,我們再整治他們就是了。現在我們回家,我這大喜的日子,陳大哥他們連酒也沒喝上我和子涵的,回頭,劉大哥你們陪我去老宅看看,順便給陳大哥送點酒菜過去。”我看他們都很氣憤,特意把話題岔開,說是去陳老大那裏一趟。
回到新府邸,邢誌偉指揮幫工,已經把院子收拾幹淨,昨天搭起的棚子也已經拆除,桌椅板凳也都在外麵堆著,看來是要給人家送回去。
按規矩,今天是子涵回門的第一天,她要住在娘家,所以今晚我要獨守空房,去看看陳老大也是不錯的選擇,還有了然師伯,也很久沒看見他了,自從三師兄四師兄來了後,就是見了一麵,他們就去了了然師伯那裏,這次結婚也沒敢叫他們,正好趁此空閑去看看他們。
讓老劉準備好了酒菜,我又去洞房從禮物中挑了兩幅金釵給陳氏捎著,也帶了一萬兩銀票,準備交給了然師伯,作為他的活動經費。收拾好了以後,我隻帶了老劉父子兩騎馬往玉馬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