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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個畫圓的遊戲,一個人人都可以完成的遊戲。不同的是大小和圓不圓滿而已,有的質重人,圓點又大又穩落地深根,有質量的人,其半徑和圓弧又長又光滑。其長,可囊括家族、地域、乃至華夏。其光,可光耀祖先,可光照一片山河,可耀眼華夏乃至全人類。
當我踏上青藏高原那一刻,慚愧自咎:我人生這個圓,小的不能再小,連一個男人的責任都沒能負擔起來。微的不能再微,甚至被遺棄,遭人當笑料咀嚼,該結束了。
可是,四年後從天邊歸來,命運發生了改變以後再看那個圓,雖然還是那樣小的無法再小,微的微乎其微,然而它卻變得圓滿了,於是,在我的心裏這個圓竟然大了起來,略微也自覺有了些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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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2007年7月6日北京依然是炎炎烈日,對掙紮在貧困線上的來說,又是一個難熬的天。在路上湧動的人群裏一眼就可以看到丁一,他衣著簡樸整潔舉止輕穩,與匆匆湧向西客站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在後麵看上去,他整潔輕穩和年輕人一樣朝氣,但前麵看上去卻清瘦蒼白,白皙的臉上刻滿了半個多世紀的滄桑印記,慈善儒雅麵容的後麵暗暗含著幾分苦澀之意。他那雙從不左顧右盼的眼睛無論對人對物依然還袒露著真誠,如果能和他接觸幾分鍾,你還會發現他有顆孩子般的心,卻充滿著熱情和信念。
丁一和往常一樣,太陽剛剛西斜就買了兩個饅頭,取出藏在民居過道裏的香煙包裝盒,拖著黏糊糊的身軀昏昏沉沉的鑽進了羊坊店路地下過道。他打開極其簡易的鋪蓋麵壁而坐,從兜子裏拿出個床單鋪在屁股下麵,把報紙舉在麵前,悄悄的啃著饅頭。一打報紙有的已經變了顏色,他還是把它舉在麵前,給路人一個納涼看報的感覺,遮擋著憔悴的麵容和尷尬的處境。
兩年來他習慣了這種生活,冷天在西客站南北廣場的地下通道,熱天在這個街上的三個地下過道,這就是他的家。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他從不在一處住第二夜,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體重從一百一十八斤減到九十五斤,依然用這種方法維持著顏麵和生存。這是他尋找自己追求的不二選擇,對這種生活他很滿足,冬暖夏涼,通透又不收任何費用,除了蚊子多再也找不到缺點了。
一個饅頭還沒啃完,他接一個電話,來自國家機關一個大部委人事司主持工作副司長的電話:“丁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十三年零八個月的冤案結束了,我和你談的都得到了落實。剛剛結束的部長辦公會議是X副部長主持的,政治部正副主任及相關人員都參加了會議,會議的最後專題研究了你落實政策的問題。部長說:近十四年時間的檢驗,足以證明他是清白的,這對那個年代做經濟工作的人來說是難能可貴的。漫長的時間檢驗也是殘酷的,他所承受的委屈、災難和折磨也是可以想象的,在這種情況下能堅持一個正確的立場,正確的態度和方法,這就人民的兒子,給他平凡,落實政策。作為父母給些補償是應該的,也是應該理解的。這些年身體一定千瘡百孔,馬上安排住院有病治病,沒病也要全麵的檢查。住處一定要按排好,生活用品全買新的,要住進去就能生活。”
司長停了一會接著說:“從現在起,你就是咱們機關的公務員了,也是有組織的人了,歡迎你回家。明天上午十點你到人事司來,相關部門和你談話,再預支五千元錢以解燃眉之急,之後我們去看房子。看完房子如果你滿意,下午就住進醫院,先看病,再全麵檢查一下身體,出院的時候房子也就整修完了,那時就可以住進你自己的新家了。”
丁一撂下電話,腦子一片空白,近十四年夢寐以求的東西突然降臨,讓人手足無措。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長期的壓抑得以釋懷,他無法控製的麵壁跪了下去,隻想暢汗淋漓的哭一場。可是這個時間是下班時刻,他極力的調整著,但卻無法控製壓抑了十多年的孤獨和寂寞,他的頭麻木的頂在牆壁上,把報紙緊緊地捂在嘴上任淚流淌。十四年前一夜白了頭的隔離審查他沒流淚,判一緩一和開除公職他也沒流淚,妻離子散和申訴無門他還沒流淚,甚至選擇死亡而麵向高原也不曾流過一滴淚,而是把這一切深藏心底,不透半句。絕處逢生的時刻卻一發而不可收,猶如天上之水傾巢而下,一蕩見不得人的生活,也完完全全卷走了積壓在內心的種種苦澀。正如一位名人所言:人生不可能像你想向的那樣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糟,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