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歐鉑铖的聲音很沙啞,他似乎預料不到我會突然變得這麼深明大義。
我摸摸他的衣領,眼眸低垂,裝著不耐煩的語氣說:“我累了,不想再為這件事糾纏下去。當初嫁給你之前就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現在也沒什麼,等這事情淡下去,我就帶著媽離開。再說有你給的那些補償金,足夠我當幾世的白富美。”
正當我自我調侃竟意猶未盡時才發覺他的臉色愈加蒼白,手勁也變得大力。
“你以前就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他的眼神狹長冷冽。
我心中一驚,難不成他曾想過和我過下去?可又暗自琢磨這個想法應該不可能,便故意裝作輕鬆的樣子講:“我們都是成年人,好不好?這樣的情況,哪個女生不提前想好退路,換作是你,你難道不會嗎?”
我的話讓他一時啞然,繼續安慰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回老家?”他突然再次將我緊抱。
我頓了頓,不確定回答:“應該不會。”
“無論你去哪兒都要告訴我一聲。”他很緊張並且重複:“廣州這個號我永遠都不換。”
我聽他這話好像也要出遠門。
我們經過四年的相處早已習慣彼此的脾性,所以眼下他自動回答:“下周我便要去香港呆段時間。”
“香港?”我略帶驚訝問。
他點頭默認。
風又再次吹起將我們的頭發攪得淩亂。
“起風了,進去吧!”他擔心提議。
我沒出聲,隻是點頭,進屋那一刻用餘光回瞥,陽台上落滿一地杜鵑花。
“歐鉑铖……”我意外呼喊叫住了他。
我們卡在門縫間,有點擠,他卻沒有挪動等著我的下文。
“你……”我看他的神情知道自己沒有後退的可能,隻能咽下一旦口水繼續說:“如果你以後要是還跟董愷在一起,那可不可以不要再隨便找人結婚了……”
我說道這停了停,還沒說完卻被歐鉑铖冷傲打斷:“進去吧。”
很顯然,他不喜歡這個話題,更有可能是我根本沒有資格和他提這個荒唐的要求。
心中頓時百般惆悵感傷,為了自己,也為了未來的‘歐太太’。
因為,同妻真的不好當。
記者會在星期四的下午如期召開,台下場麵躁動不安,我躲在後台驚怕直到主持人叫我上去才緩過神來。我剛坐下一抬頭,高頻率閃動的鎂光燈不斷刺痛雙眼,自己如同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正在經曆一場驚心動魄的審判。整個發布會裏我要說的話基本是事先起草好的,說完便可坐在原位不動,接下來的時間交給新聞發言人去應對完成便行,可記者們哪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全不理睬記者會的秩序拚出老命向我連連發問,****直接的問題令我啞口無言,幸好很多時候都被主持人擋回去,一切才化險為夷,所以十分鍾的記者會在一眾抱怨聲中快速結束。
【歐鉑铖,我能做的都做了。】
【欠你的,欠董愷的,這次我一並還清。】
我想到這,眼前突然一黑便沒了知覺。
最近身心疲憊體力不支暈倒是情理之中的事,醒來已在家中除了母親別無旁人,她見我醒了趕忙說:“我給你煲了雞湯……”
我搖頭表示不想喝,母親歎氣一聲伸手撫摸我的頭發說:“鉑铖前幾分鍾才走,陪了你一宿,眼都沒合過。”
我聽著眼眶便紅就差沒掉淚。
“媽……”我無力呼喊,仿佛與她隔了十萬八千裏。
她定了定神很緊張地望著我。
“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像個小孩哀求。
母親趕忙點頭,激動回應:“好,好,我們回老家。”
我聽後又搖搖頭,半晌才說:“不,我們去深圳。”
“深圳?”母親不知所雲。
我點點頭,她居然不似以前要問個究竟,隻是躊躇一陣說:“好好,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知道母親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可她沒想三天後我便領她拖著行李箱出現在深圳羅湖區大劇院地鐵口,望著這座陌生繁華的城市,偷偷吐出一旦長氣,沉甸甸的。
【歐鉑铖,我來了。】
【隻是你在香港,我在深圳,而我們之間僅僅隔了一條不似河的深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