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見陳小可笑得這麼瘋狂,想上去叫女孩子停下來,可還是沒那個勇氣。
而張珍華則也看不下去了,伸手碰了碰孫女:“可可,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陳小可這才停止笑聲,她站直了身體,但還是忍不住捂了捂嘴,明顯是憋不住想笑。
“陳默。”陳小可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朝男孩道:“想不到你一直都是扮豬吃老虎啊,哈哈。”她說完又笑了出來。
陳默被陳小可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爺爺,這下你可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了吧,嗯…”陳小可頓了頓又道:“還有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對了,還有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可可,不許胡說。”張珍華見孫女越說越沒個正形,都把親爺爺拍死在沙灘上了。趕緊板起臉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爺爺偶爾輸一次有什麼大不了的。”
陳傑苗聞言略微複雜的看著陳默,歎了口氣,道:“算上這次,我輸給這孩子四次了。”
“啊?”張珍華瞬間瞳孔放大,她作為陳傑苗的妻子,兩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自是相當清楚丈夫下象棋的本事。可以說在龍山縣,陳傑苗排第二,絕對沒人敢爭第一。
可現在,自己孫女隨隨便便帶個男同學回來,就擊敗了陳傑苗這個象棋神話。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陳默,我們再來下一局。”陳傑苗語氣有些懇求的說道。
陳默自然不敢拒絕,便坐下來,準備收拾殘局,重新擺子。
“爺爺,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啦。”陳小可“哼”了一聲,接著道:“你現在是退休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我和陳默明天還得上課呢!”
“傑苗啊,讓孩子們休息去吧。”張珍華也勸解道:“回頭你要想和陳默下棋,讓他再來我們家就是了。”
“可可,你說是吧。”張珍華微笑道。
“那當然啦。”陳小可使勁的點點頭,隨即朝陳默道:“陳默,你以後就天天來我家睡吧。”
陳默聽了,臉上一紅。
“嗬嗬,奶奶,我帶陳默去樓上休息了。”陳小可說完便拉著陳默準備去換拖鞋上樓。
“等會。”陳傑苗忽然開口道:“陳默,你象棋跟誰學的?”
“我爺爺。”陳默老實回道。
“你爺爺叫什麼?”陳傑苗眸光一緊。
陳默猶豫片刻,道:“我爺爺叫陳大洲。”
“陳大洲?”陳傑苗抬頭看著客廳裏的吊燈,腦中回憶著有沒有聽過這人,但想了很久還是沒有頭緒,看來他並不認識陳默的爺爺。
“你爺爺現在在哪?”陳傑苗決定明天就去拜訪陳默的爺爺。他心想陳默這麼點年紀便如此厲害,那他爺爺在象棋上的造詣估計已至臻境了。這種棋神,陳傑苗怎能不去見上一見呢?
“爺爺,陳默他爺爺去世了。”陳小可輕聲回道。
“去世了?”陳傑苗失聲道,隨即無奈的搖搖頭:“哎,那太可惜了。”他說完對陳默道:“孩子,你要是有空就來爺爺家裏,陪爺爺下幾盤,好嗎?當然了,爺爺也可以教你下下圍棋的。”
陳默見陳傑苗語氣甚是和藹,心生好感,趕緊道:“爺爺您放心,我有空就過來。”
“嗯,好。”陳傑苗難得一笑,他衝陳小可揮揮手:“小可,帶陳默去樓上休息吧。”
“嗬嗬,我知道啦。”陳小可見爺爺對陳默態度甚好,心裏蠻高興的。她拉著陳默去樓梯口換了拖鞋,便帶著男孩上樓去了。
樓下。
陳傑苗盯著棋盤上的殘局,久久無語,過了半響苦苦一笑。
張珍華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安慰道:“行啦,輸了就輸了,人生哪有常勝的道理呢?”
“哎,贏了一輩子,到頭來居然輸給一個嘴上沒毛的少年人。”陳傑苗擺擺手:“這要說出去啊,得笑死人了啊。”
“不過那孩子。”陳傑苗說著又望了一眼棋盤:“確實比我厲害,我是輸的心服口服!”
張珍華見老伴釋然了,臉上露出笑容,但又想到自己的孫女好像對陳默有些意思,不禁道:“傑苗,你覺得陳默那孩子人品怎麼樣?”
“人品?”陳傑苗思考片刻,道:“下棋穩重,不驕不躁,輸贏不究,很是難得。”
“讓你說他的人品,不是說下棋。”張珍華一臉無奈。
“嗬嗬,下棋有棋品,為人有人品。”陳傑苗握住老伴的手背:“棋品即人品,人品即棋品,這孩子棋品上佳,人品嘛…”
陳傑苗賣了個關子:“珍華,你說呢?”
張珍華不禁微笑:“如此,陳默是個好孩子了。”
陳傑苗點點頭:“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