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葉子的心事(1 / 2)

寫給一朵柔軟的雲

模樣溫柔的愛人啊

無法阻止

你匆忙的行程

難以靠近

你遠去的身影

茫然四顧

唯有枯容自知的背影隨行

低聲呢喃

你未曾聽完的話還在繼續

凝望

隻因為

深情款款的你

在遙遠的咫尺

“鈴……”尖銳的鈴聲在高中部的教學樓響起,張葉放下手中的書,感覺自己有些無精打采。“葉子,下節體育課了,我們先去操場上玩會兒。”她最好的朋友李紅芳走了過來。葉子望望窗外的走廊,“我們待會兒再去吧。”李小紅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小小的眼睛擠得沒了影兒:“好吧,待會兒叫我。”說完笑嘻嘻地回座位了。

走廊上,高一二班的男生聚在一起,對著走過的女生含蓄的行著“注目禮”;葉子有些膽怯,那些亮晶晶的眼睛會讓她感到很拘謹,很不自在。“體育課結束就放學了,還是先整理一下……”葉子開始整理書包。打開課桌,看到自己的書包,葉子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是一個漂亮的書包,有葉子最愛的白色底色,和簡潔美麗的粉色條紋,和她文靜的氣質很相襯;但是,它太嬌氣了,漂亮的背帶那薄薄的外層布料已經破損,上麵用灰色的邊角餘料打了兩個補丁。著兩個灰色的補丁讓葉子覺得很紮眼,很是羞慚。她把目光從補丁上移開,飛快地將書塞進書包、扣好。

快上課了,走廊上的同學三三兩兩地散了。“紅紅,我們走吧。”葉子回頭招呼坐在後兩排的李小紅。兩個女孩肩並著肩往操場走去。李小紅是張葉在學校最好的朋友,兩人的風格如出一轍:都穿著晦暗的、皺巴巴的格子休閑襯衫,剪著齊耳的短發,頭發都有些泛黃,李小紅長著尺寸過小的鼻子和錯位的牙齒,看起來好像總是不滿地噘著嘴,一副對生活老氣橫秋的憤恨感;而她的好朋友葉子則有著虛胖的身形、略為呆滯的神情和時尚得過於突兀的紅色塑料眼鏡,她們兩個都是如此的平凡,又如此地與青春活潑的年齡格格不入,很難說哪一個顯得更加“出眾”。兩人在一起,既顯出了不同的另類感,又無比地“和諧”,如此地和而不同,成就了她們難得的友誼。

體育課波瀾不驚地結束了。牙尖齒利的王麗娜和方媛媛今天糾結於錢帥的青睞,沒有理睬她。葉子心中暗喜,盼望著那個“班草”能繼續施展他的魅力,讓這兩個自以為是的美女沒工夫糾纏自己。一路輕鬆的葉子,和紅紅在分別的三岔路口說了“拜拜”,帶著罕見的微笑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確認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輕飄飄的“傻開心”之後,敲開門,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

關好門,放下書包,葉子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門外很安靜,今天看起來和昨天沒有什麼不同。葉子舒了一口氣,拿出數學書,攤在書桌上,支起手肘,打算想點事情。她“想事情”的時候,最喜歡拿出數學書放在麵前,因為爸爸數學不好,不能隨時來“指導”,看到她在看數學書,一般就會靜靜地走開,做個安靜的美男;而曾經是小學數學老師的媽媽,則奉行自己的學習自己做主,從來不親自輔導她的學習。“這樣是為了保持她的權威形象吧?”葉子有時會偷偷這樣想,她總覺得媽媽和自己有距離,不像其他女孩子的媽媽和女兒那麼親熱,自己的媽媽喜歡保持自己獨特的威嚴。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看電視,看到裏麵威風凜凜的大俠,問媽媽古代的大俠在現在是什麼人?換了其他人的媽媽,大概會說,他們也是好人啊,之類;可是她媽媽不容置疑地說道:“流氓和強盜。”葉子又驚異又服氣地看著她,心想:“還真是。”這件小事在葉子心裏紮了根,隨著年齡漸長,對她的敬佩之情與日俱增。厄勒克特拉情結在葉子這裏被妥妥地消滅在萌芽中,雖然叛逆期卻在今後延續到了成年。但那是後話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葉子忐忑不安地問媽媽,能不能洗澡。葉子家裏惜水如金,甚至規定了一周才能洗一次澡;這讓葉子十分苦惱,因為她有腋臭,夏天出了汗,就會有些味道。媽媽允許她洗澡了,爸爸在臥室聽見了,很牙尖地說:“洗快點哦,你不要睡著了哦。”“嗯。”葉子麵無表情地回答道,她已經習慣了;也許爸爸很需要別人了解他在語言運用方麵的獨特“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