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覓逍遙(1 / 2)

要說現在唯一能讓這群活在卷海裏的高三學子稍稍放下隨時奔赴戰場的覺悟的,隻有這校慶了。

其實講真這校慶自古以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我剛入一中時就聽到大肆操辦校慶這類的口號響徹整個校園。但那時不理解遇見的高年級學姐學長在聽見之後沒有我們那般熱血沸騰,激動地熱淚盈眶的那般醜態。隻是相視而笑,有的隻是淡然甚至,嘲諷。

等我們真的媳婦熬成婆,混成了整所一中裏最老的才明白那意味。

我們也能做到麵不改色僅是歎一句年少輕狂啊。

隻有在班長拿著一摞報名表,聲嘶力竭呼喚著哪個好心人能報一項,才知道校慶居然又到了。

孟故淮可是那遠近聞名的可憐蛋。就是因為高一剛知曉校慶要開文藝彙演的時候,孟故淮與李振京爭執排的節目究竟是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是狼牙山五壯士,孟故淮拿不出任何反駁李振京的話隻能熱血衝了頭吼出了一連串的技能。我總覺得他倆互比的時候怎麼就像極了那樓裏的姑娘爭奪花魁的位置。

老鴇劉宇芐捏著嗓子,甩了甩手。

“你們都有些什麼才藝,更有什麼名頭呢?”

什麼口風琴,什麼唱歌,什麼薩克斯。但凡孟故淮能想到的跟才藝沾親帶故的都統統吐出口。

什麼初中得過文藝標兵,小學登台唱過兩隻老虎,幼稚園是園裏文藝之花的。

李振京嗤笑一聲,緊跟著班裏笑倒一片。

“文藝之花,怎麼還沒上場就開始退縮了。”

孟故淮瞪了我一眼,撇了撇嘴。

“那都是年少吹過的牛皮。”

是的,在高一得知孟故淮這麼神通廣大之後,文藝彙演都交給了孟故淮這個可憐蛋。

還記得高二校慶時,已經頭痛腳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害了厲害病為由逃了一次。高二的時候就被抓包磨刀提槍被趕上了前線,被趕鴨子上架的孟故淮抱著陸華銘的大腿哭訴。

“當時我說的都是混賬話,我從小五音不全,用過的樂器隻有隔壁老頭家裏的大鼓,還是用來震芝麻碎粒的。請換個人吧,我去不光丟我自己的臉,更是丟我們班的臉啊!”

陸華銘皮笑肉不笑地一根根掰開孟故淮的手指,伸出一隻手指晃了晃。

“臉什麼的就讓別的班去掙吧。我們隻要找個,多才多藝,的替我們去參賽,露個臉就足矣。”

“再說,我幼兒園可沒那麼能幹當上文藝之花。連花名都沒有。”

孟故淮被戳到痛處,盯著陸華銘牙齒磨得哢哢作響。

我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風點火。

“班長大人,您可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祖國之花。”

我捂住臉裝作一臉嬌羞的模樣,實則是捂著臉笑個不停。

孟故淮斜了我一眼,眼神突然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我好像一塊豬肉躺在砧板上任人挑選。顯然我跟豬是扯不上八輩子關係的,我跳出來豬肉的設置梗直了脖子與孟故淮對視。

幾秒過後,孟故淮帶著選到好肉兩眼放光的模樣,如狼似虎地盯著我這塊好肉,不對好人。

天生對危機的感覺在我腦袋反應過來,下達指令之前已經麻利地轉身抬腿跑路,一番行雲流水的行動下來,我忍不住暗自在心裏比了個剪刀手。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誰知道在我反應如此之快的情況下,虎口逃生的我又生生羊入虎口。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單單用鬱結這種詞來形容了,得用動詞。我想給眼前這個笑的一臉嫵媚的人來一記九齒釘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