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簪花(1 / 1)

引子

不知紀年,天地蒼茫!宇宙洪荒,大青山玉梗峰誕生一條白蛇,眼鼻之間一圈赤紫,甚是奇異。

那時,龍窟蛇穴,鷹爪豹泉,火山地穴,高山流水,並無人際出沒。那白蛇便在玉梗峰自在修行。約兩千八百年後,那白蛇修行幻身做一女體,形貌約僅二八年歲,跟隨無涯國風亭洞羞懂婆婆。那婆婆知她原身遂喚她白玉。

自此,光陰瞬逝,不知無限的時空中,又有多少故事發生。

第一章簪花

那無涯國無涯山有一處詭澗,山木扶疏,終年不敗。且有一股水流穿澗而過,極是潔淨。白玉每日取水灑掃風波洞便在此汲水。一日羞懂婆婆應約赴宴而去,白玉看守洞府。簡略布置更新過,石瓶中插滿仙草奇花,又取了些野果香薰。待料理完後,拍手看了半刻,無些許不潔違和之處,便出洞來自在玩賞。那風波洞原是在詭澗左岸近半山處的一處停當,出了風波洞走出約一箭之地,便是一圈石欄,扶欄往下一看,便覺山深至此詭澗景色風光,約略可以一觀,又另有石階攀緣而下,可以到得澗底。

白玉看了半日,因心中仍不爽朗,便用幻術化作一束輕紗,隨風擺舞,且看那無涯山風光。那束輕紗隨風掩霧在山崖竹木,溪橋林隘,漂遊而過。因見翠竹亭旁斜立的幾株鬆木有趣,那束輕霧也似的白紗便落搭在一株鬆木的枝杈處。鬆木開花結子,俗稱鬆子,是山鼠度寒冬果腹之食。時當暖春,樹正發子,因綻開的小黃花有趣,白紗便忽然變作一半寸粗細的一條白蛇,眼鼻處便粘連了一朵清幽碎細的黃花。俏皮嫣然!過了約有半刻,那白蛇已無蹤影。翠竹亭斜簽上去的石階卻出現了一白衣少女,手提竹籃,籃子裏幾味瓜果,緩步慢踱上去。悠忽石階一轉,那白衣女子也不見了蹤跡。唯見樹木扶疏,深幽遠翠,山風呼嘯,震得山林間一種風簫喝聲,泉波激蕩。

不幾時,羞懂婆婆宴罷歸來。仍攜帶白玉觀山吐納,以養其精,俯仰合時,以養其神。渴飲山泉,饑食山果,怡然度日。一日羞懂婆婆忽叫白玉近前至榻,囑咐曰,“明日我有一故友登門,你可席間作陪,明日一早,你可去後山鏡湖取幾支山茶花,擺幾樣別致山果,容我待客。”白玉隨聲應了。並不問及婆婆來客是誰。

原來白玉自玉梗峰修行,已得天地之精,複得月之光華,已近委身大道。遂天涯海角處處玩賞。一日到得無涯山,行動間窺得風波洞,遂進洞暫作休息。恰羞懂婆婆久出而歸,言語不和,白玉便和婆婆起了口角之爭,至於動起手來。白玉惡性未盡,舉手間便傷了婆婆一臂,那婆婆忍讓與她,梗木拐杖臨於其七寸而止,白玉知其饒恕之情,遂收了原身,幻做少女,言其願為婆婆祺籌之用。婆婆說你非拘禁無為之人,罷罷,你且在我這裏耽延十年,十年後,再行曆練,自然有你結果。自此,白玉便歸羞懂,做了侍女,甘心做些灑掃庭院之活。山靜仙人罕至,山中雖另有仙友,卻素昔少來往,白玉卻也得其所,日日間吸風飲霧,增添修行。今聽得婆婆講明日客至,卻一向不曾細問端詳。婆婆素也愛她並非口舌之人,兼且知她日後將有大造化,遂也不曾以侍女待她。

如此,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白玉便挽發髻,穿錦衣。自去鏡湖插花取水。那鏡湖中有一水怪,蛇首麟尾,與白玉相識,趁白玉取水的空檔,且與白玉攀談,白玉隻是不甚理睬,那水怪自覺無趣,沒下湖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