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搭:你願不願意?(上)(1 / 1)

等我退回到俞蕙身旁,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感覺,她就像個燃燒的小宇宙,輻射的核能磁能電子能,把我體內的細胞都重組了,說不清楚什麼感受,直覺得心中的委屈呈幾何式膨脹,憋悶得氣流從五官往外溢。我將麵孔逆光在樹影裏,擔心自己的容顏因難受而變形。

“對不起,我不該拿你的悲催開玩笑。有些事情,一輩子經曆一次就夠了,你卻體驗了一個來回,我很無語。”俞蕙說著,再次握緊我的手,使了使勁兒。我驚訝地發現,她是那麼有力量。

我抬頭望望俞蕙,她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雖然光線黯淡,我還是感受到,她眼裏的慈悲是那麼真誠。我的委屈再次爆棚,雙目又熱又癢。我假裝用手下意識地觸摸鬢發,借機拭去眼角滲出的一絲潮濕。

“不過,你的抗衰強度有點弱。你是黴運,可比你更衰的大有人在,而像你這樣口口聲聲從此戒婚的人不多。”俞蕙說。

“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我便覺得多餘,肯定是伍維樺告訴她的。我解釋說:“咱們那次在伍家見麵後不久,我因酒駕闖了大禍,差點丟了命。人在經曆了生與死的刺激後,思想會突變。我在家躺了倆月,痛定思痛,我毅然做了倆決定,一戒酒,二戒婚。”

“那場車禍離現在兩年多了,你這決定執行的咋樣兒?”俞蕙笑問。

“美酒一滴沒沾,靚女一個沒碰。你信不?”我反問。

“信。放下屠刀,還能立地成佛呢。你不過是賤男劫後餘生,忽然染上道德潔癖了。”俞蕙一本正經地答,口吻裏卻透著戲謔。

“那之後,不管是熟女剩女腐女,還是春天送花菜秋天送菠菜的,咱都跟人家明說,我戒婚,要是彼此感覺不錯,可以做個男女朋友,結果把別人全嚇跑了。包括伍維樺,就正而八經和我談過幾回,我都這麼跟他說的……”我忽然意識到什麼,住了口。

俞蕙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凝神顰眉盯著我,若有所思。她在想什麼,與我有關嗎?第六感告訴我,肯定與我有關。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經過須臾窒息的沉默,俞蕙終於開口說:“嘉熙,我有個建議,關於你和我的。”

“好啊。”我的血壓立馬驟升,直衝腦門。

“算了,還是不說了。”話到嘴邊,俞蕙又吞了回去。

“嘖,你說半句留半句,這不是折磨人嘛。”我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隨即又堆起笑臉,鼓勵道:“俞蕙,不就是個建議嘛,你說出來,合理呢,咱就采納,不合適,拉倒。”

“我怕你要是不願意,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俞蕙猶豫說。

“不可能。咱又不是菲菲那些個蘿莉正太,一言不合,立馬翻臉。相信歲月教給咱們的智慧,難道連個小小的建議都傷不起嗎?快說,俞蕙,甭讓我難受。”我的口吻雖是懇求,但擺出的架勢卻是,兩手抵住她的肩,雙目死盯她的眼,不說不行。

“那好吧。”俞蕙怯怯道:“嘉熙,咱倆做個混搭夥伴怎麼樣?”

“咱倆?”我假裝吃驚的樣子,其實我的心噗通一聲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