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後,王風吟走到陶以寧麵前,說道:“進去吧,等會和他說完話你就可以走了。”
陶以寧難以置信道:“如此即可?”
王風吟道:“你要是舍不得這裏,想多留幾日也沒人攔你。”
說畢,王風吟往草屋左側走去,見他走遠,陶以寧才緩緩走進草屋。一進門,撲鼻而來的是濃濃草藥味。陶以寧直往前看,隻見一身形瘦弱白發稀薄的糟老頭正坐在榻上,老頭那雙巴不得從眼眶中擠出的大眼睛怔怔地看著著他。
這藥味,這草屋,這老頭,都讓陶以寧覺得渾身不適。他眼睛看向別處,避開老頭的眼神。
突然,陶以寧眼睛瞳孔放大,整張俊朗冷峻的麵孔變形,他發現,眼前這糟老頭兩個腳掌竟然都沒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王風吟說是一個走不出這片楓樹林,也不敢走出這片楓樹林的人。看到此,陶以寧心裏越覺得難受,便將目光繞過斷腳神醫,看向老頭身後的窗外,那窗外依舊是一片楓樹林。
一個行動不便的糟老頭和一間簡陋的草屋,困在一片隻有楓樹的林子裏。
“好孤獨!”陶以寧心中不禁感慨。
斷腳神醫嘴角不停顫抖,哆嗦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著糟老頭顫抖的聲音,陶以寧覺得全身都爬滿了蟲子,那種抓不到源頭的瘙癢,讓他難以忍受。
“陶以寧!”
此刻他也顧不上說些客套話,隻想著能早點離開了這個令他難受的地方。
斷腳神醫又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陶以寧道:“虛歲一十九!”
斷腳神醫埋著頭,哭了起來。
聽著斷腳神醫的哭聲,陶以寧全身汗毛豎起。作深吸氣後,陶以寧皺眉道:“你大費周章托人帶我到此處,不會隻是想讓我看你哭吧?”
斷腳神醫抬起頭,提起左手,用袖子擦去眼淚和鼻涕,隨後要求道:“能否走過來,讓我瞧仔細些?”
陶以寧一想到斷腳神醫那令他覺得不舒服的雙眼,仿若爬滿全身的蟲子又開始爬動,當即冷冷拒道:“不能!若你沒其他事,就告辭了!”
斷腳神醫失望地歎了歎氣。
“哼”陶以寧冷哼一聲後便轉身離去。
見狀,斷腳神醫急問道:“令堂是不是姓馮,單名一個媛字?”
聽斷腳神醫如此一問,陶以寧停了腳步,便轉回身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家母之名?”
斷腳神醫滿臉的皺紋擠成一團,哀道:“兒呀!我才是你親爹!”
陶以寧愣了一下,隨後忍俊不禁道:“你若是我親爹,那誰又是我真正的親娘呢?”
斷腳神醫一副十分肯定的模樣,道:“馮媛就是你親娘,你是我和她生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向你證明,你娘左腳踝處是不是有一個紅色胎印。”
陶以寧慌了,他想到小時候和娘親在溪邊戲水的時候,見到過她左腳踝上的紅色胎印。他感到恥辱,他娘親是如此高貴端正,竟被眼前這令他覺得惡心的糟老頭見過腳丫。這糟老頭是何時偷看了她,或者是做了比偷看還要過分之事。
想到此,他隻想拔出劍,用劍解決這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