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九忽然笑了,如同黑夜中最亮的星子:“血債,要還給我的。”
陳行沒再說話,他看著女孩子彎腰,將那些早就因為挨不過疼痛昏迷的士兵,拖拉著向前走去。
她黑色的袍子與黑夜溶為一色,但她瘦弱的肩膀,卻散發著無窮盡的灼熱跟力量,似乎要撐起這一片腐朽的天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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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福州知府大門前,衙役剛剛打開大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聲慘叫。
隻見,麵前那一連串的東西,已經不能被稱為人,因為沒有四肢,就剩下光禿禿的上身,血淋淋的血將衙門前的馬路上染了一地,胳膊腿散落了一地。
有胃口淺的衙役,已經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這一幅惡心又恐怖的畫麵,令人頭皮發麻,胃裏翻滾,仔細分辨,可以看得出來,那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官府的衣裳。
“陳老頭,你看,我們大門上掛了一個長幅!”
其中一個衙役,在一旁吐了半天之後,這才發現,就在大門的長梁上,掛下來一個白色的長幅,上麵用血淋淋的大字,寫著:“今日三更,血洗福州知府府邸。”
陳老頭是年紀最長的老衙役,看見這一幕,也顧不得惡心跟恐懼,忙的後院喊了知府大人趕緊起來。
福州知府,是當今姬貴妃的表哥,四十歲的年紀一事無成,是靠著關係跟銀子,才撈到了這麼一個職位。
雖然知府乃是一個七品芝麻官,但是天高皇帝遠,這裏頭的油水可不少,再加上跟當地的海盜私下往來,可以說,福州知府每年都可以大賺一筆,過的十分舒暢。
像今天這種事情,他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嚇暈了過去。
直到午時,福州知府才顫顫巍巍的醒了過來,十分惶恐的問道:“怎麼回事,查清楚了沒有,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現在,福州知府的腦海裏,還回蕩著剛剛那一副血淋淋的樣子,實在是太血腥了,斷胳膊斷腿一地都是,鮮血恨不得湧進知府大宅裏。
陳老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搖頭說:“大人,還沒有查出來,不過那人留下話,說今晚三更,來血洗您的府邸……”
“大膽!”福州知府一口氣沒上來,又憋了一口氣,怒道:“是誰?究竟是誰?竟然這麼大的口氣!敢來血洗我的府邸!”
陳老頭試探的問道:“大人,您看會不會是那群海盜幹的?在咱們這地界上,除了那群海盜,別人也沒有這麼淩厲的手段,再說,前天晚上,那群海盜對您今年要的銀子數量十分不滿,會不會是他們……”
每年,海盜都會送上來一筆錢給知府,所以福州的官府對海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是在前天晚上,繳納這一年的銀子時候,知府提出來要比往年多三百兩,所以最後鬧的不歡而散。
福州知府想了想,心有餘悸的說道:“難道真是那些海盜不成……你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