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因為一些原因,高中還沒畢業,我就在街上混事了,也許因為自己心狠手辣或者是砍人不計後果,這麼多年,被我和我的兄弟們砍傷的人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在我們這個圈子裏,我很快就有了不小的名氣,並被兄弟們捧為“大哥”。做“大哥”確實很風光,也很威風八麵,無論走在哪裏,身邊總是少不了有人跟隨在身後,即使現在我在網巴上網,也有三個兄弟在我的旁邊。因為我們的仇家太多了,我從來不敢一個人上街,我具體的住址我也從來不敢告訴我的弟兄們,說不定哪天兄弟反目,就有人將我的住址告訴仇家。
這麼多年,我從來不敢和自己的女人一起上街,害怕她被人認識,有人找她尋仇。我整天活在提心吊膽裏,真的,現在我很厭倦我目前的生活和我目前所處的環境,但我又不知道怎樣才能擺脫。我沒有固定的工作,也就沒有固定的收入。因此,這麼多年,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從來沒有從我這裏得到過什麼幸福,也沒有一個女人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因為她們知道,跟著我沒有任何安全感。我一直很悲哀,也很痛心。
前天晚上十點多,我和幾個兄弟在雙崗附近的大排擋喝酒,因為有人不小心踩了我的腳,我還沒來得及製止,弟兄們就抓起大排擋的菜刀將那人砍傷了,直到有人報警,我們才四散而逃。我不是想表白自己,其實我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看到那個受傷的人和痛苦的樣子,我真的很後悔,真的感到不安,也很愧疚。砍他並不是我的初衷,我想製止,可是還沒來得及。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整天打打殺殺、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這麼多年,我們共有3個弟兄進去了,我去白湖農場看他們的時候,見他們在裏麵渴望自由的樣子,我就很內疚,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們,要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可能進去。我也在想也許有一天我也會進去與他們會合,這隻是遲早的事情。可我又擺脫不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脫離這種白天睡覺,晚上喝酒、打牌、看黃碟或者去迪廳尋找刺激,動不動就砍人,見著pol.ice就躲的生活。我和弟兄們曾經試圖去從事一些正當的職業,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別人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們,總覺得我們不會變好。
真的,我很羨慕正常人的生活,有一個普通的老婆,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個雖然窮一點都沒有關係的家庭,每一天和正常人一樣上上班,逛逛街什麼的,那是多麼的幸福啊。
有時候我真的很痛恨自己,很鄙視自己。
合肥混混
——阿丹阿樂自述
1.
阿三他們幾個以為我一直在睡覺,所以就靜靜地坐在客廳裏等我。其實,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使我的心情很糟糕,我很早就起來了,一上午都躲在房間裏玩電腦。平常我在睡覺的時候,阿三他們也總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客廳裏,生怕弄出一點點聲音把我驚醒。他們知道,我對聲音尤其是對比較異常的聲音非常敏感,即使我在深入睡眠中,隻要有一點點聲音,我也會立刻醒來並迅速將藏在枕頭下的刀緊緊地抓在手裏。把刀緊緊地抓在手裏,是因為我沒有安全感,也是我內心軟弱、恐懼的外在表現。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或者什麼情況,隻有刀才能使我有安全感。也因此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我也總是刀不離身。雖然我總是刀不離身,但大概有十年左右的時間,我還一直沒有真正使用過一次。因為有阿三他們,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通常是不需要我動手的。到目前為止,我也還沒有遇到過需要我親自動手的情況。
在不知不覺中我整整玩了一上午的電腦。阿三打電話進來的時候,我一看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這才感覺到肚子非常的肌餓。阿三問我要不要出去吃飯或者叫送外賣的,我突然想吃阿葉做的蛋炒飯,於是就讓阿三通知阿葉送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