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叁 回應(1 / 3)

三月三。

容華和容纓到山屏公主府上的時候正巧碰上了楊遷。

楊遷膝下隻有一子,可早已娶妻,兒子都有十來歲了。像這樣的宴會上哪家不得帶上適齡的少爺小姐,但是他好不容易被邀請了,自然是要來的,故而楊遷身側還跟著一位少女,看起來十六七歲,正是他的侄女。

楊遷看見這二人就有點頭疼,帶著兒子和侄女匆匆忙忙見了禮,還沒等這二人下馬便先行進去了,容纓麵色古怪地瞅了容華一眼,“你都對他做什麼了?我們楊大人這一幅見了鬼的模樣。”

容華利落地翻身下馬,瞥他一眼,“或許是你長得太好看了,楊遷開始為他的侄女感到憂心了。”

“憂心什麼?”

“自然是憂心風頭都被你搶了。”

容纓聞言,以拳抵唇,笑得有些苦惱,可他眼神晶亮笑意惑人,看上去倒真的比那些個小姐閨秀要更加令人驚豔。

容華拍一拍他的肩,出聲揶揄,“那請我們二少爺可快進去罷,別杵在這兒再禍害眾生了。”

——

容纓並不喜歡山屏公主,或者說靜安王府和公主府本就處於微妙的對立關係。世人眼中或許他們兩家尚還算平和,可靜安王府的態度容華已經說得很清楚。

除了仇敵,別無他選。

可偏偏天意弄人,山屏公主的女兒,最得寵的杉羽郡主卻對容華一見鍾情。

容纓心中明白得很,容華有著讓所有女人動心的資本,尤其是這種情竇初開的閨閣少女,對於像他這樣容顏清俊性子溫和的男子幾乎全無抵抗力。

可容華並不打算憑借這一點來利用對方。

喜歡一個人本身並沒有錯。

但是容華既然不喜歡她,那麼就算容華不利用她她也一樣會受到傷害。這是無法避免的,就算容華再溫和再好說話,也不可能用自己的一生來避免傷害她。

容纓唇角笑意帶一點譏誚,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小廝模樣的容二低語了兩句,容二領命去了,容纓看著他的身影靈巧地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由得露出一點狡猾的神色,然而他一轉眸又怔了怔。

他在人群裏看見了展長昀。

少女負著手,脊背挺直,正微微閉目去嗅一朵桃花。她眉目疏朗,並非沂京城裏最討人喜歡的那種嬌美甜軟的女孩子,和這柔美嬌豔的花似乎也並不太相襯。

可她執花的姿態也窈窕,低嗅的神色也美好,如同一柄長劍,收斂鋒芒,倚花靜然。

容纓瞥了她一眼,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微微笑了笑。

展長昀的確很好看,氣質也與其他人不同,但是容纓這輩子見過好看的人可太多了,每天照鏡子都有個七八回,他會記得她,不過是因為上回見了她寫的詩罷了。

雖說她生在沂京,長在沂京,可容纓卻覺得她似乎從來都不屬於這種花團錦簇欣盛繁榮的地方。

她應該有更廣闊的的天地。

可惜這個時代男女有別,他雖想將她引為好友甚至知己,卻也不過是想想而已。他可以不顧及世人謾罵流言蜚語,可世人對女子尤其嚴苛,之前落水一事他已經給她惹禍上身,再有動作別說楊遷了,皇帝都得開始盯著靜安王府了。

再者……

容纓眼神深深。

宣威將軍府和靜安王府不能交往過密,兩大軍方勢力,皇帝心裏本來就誰都懷疑,誰都不信任,靜安王府是因為勢大動不得,可宣威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