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一個美婦坐在床上,眉梢含笑地看著這爺倆。“好,好,什麼都依你,小心點,看你平時也挺老實巴交的,怎麼這會兒終於露出本性了。”美婦開玩笑道。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坐在了美婦旁邊,輕輕把孩子遞給她,孩子在美婦的懷中不再哭鬧,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美婦。

中年男子佯作惱怒的樣子,“這臭小子親娘不親爹,剛在我懷裏哭得跟什麼樣的!”

“當然不親你了,看你還凶他。小峰,來,別怕他,娘可是會保護你的,小峰乖啊。”美婦摸摸孩子的鼻子,很是溫柔地說。

中年男子看著美婦,心中驀然生出些愧意,“夫人,這些年你跟著我算是吃苦了,我陳雲濤沒給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現在有了小峰,你就養著身子,我不允許你再操勞了。”

美婦沒好氣地嗔了陳雲濤一眼,“你這是什麼話,夫妻不就是同甘共苦的嗎?跟著你就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了,你對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該我幹的事我還是要幹的。”

陳雲濤這個漢子隻覺得心中有根弦被狠狠地挑動了一下,眼中突然有些溫暖,就要掉下淚來。但他隻是輕輕地握住了美婦的手,這一刻,似乎兩人還有孩子就是整個天地。

而就在兩人沉浸在溫馨之中時,幾道金光從天而降,沒入了孩子的體內,兩人也沒有發現些什麼。

七年後……

“啊!媽媽!別!別……別離開我啊……”

陳峰又在夢中哭著醒來,望著那模糊了的月亮,呆呆地坐在獸皮墊著的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樣的夜,這樣的事發生過了很多次,這次像往常一樣,冰冷、淒清。

陳峰這個苦命的孩子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隻記得母親很美,很好,但有一幕卻很清晰——媽媽的臉上好多血,好多血……她躺在青石鋪的路上,直到被人抬走,陳峰一直在發呆,有一種異常的悲痛在心中蕩漾,心髒也快要停止跳動一般。幼小的他預感到,母親,再也見不到了。

果然,母親再沒回來,但是,令陳峰徹底陷入不幸的是,半年之後,父親也離開了家門。那時,他的背影突然變得滄桑,高大,陳峰心中再次有了不好的預感。

“爹,爹你要去哪?”直到父親邁出了家門陳峰才問。

“爹給你買肉,回來晚了不用等我。”爹的聲音中莫名地摻著些顫音。

“那我和爹一起去。”陳峰拽著父親的衣角不願鬆手。

“你老老實實在家呆著!”爹的語氣突然變得暴躁,扯開陳峰的手,把他拉回屋裏,“就這麼呆著!那也別去!爹就回來!”

陳峰委屈地坐在地上,望著父親。父親歎了口氣,“你就在家等我,把櫃子裏的書看一看,爹回來後要考你。”

“孩兒知道了。”陳峰站起來拍拍屁股,小步走進屋裏。父親也轉身離開……再沒回來……

那年,陳峰五歲。

陳峰等了父親一天又一天,他記得父親的叮囑,把屋中的書看了一遍又一遍,但直到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來,父親也沒有出現。每次他一個人去街上買吃的,街上的孩子都對他指指點點,他很氣憤,因為他們說陳峰是沒有爹媽的孩子。

“你們胡說什麼!我爸明天就回來!”

“你就是沒有媽媽,你爸爸也不要你了,你這個沒人要的家夥!”

陳峰總與他們打作一團,父母怎麼能讓他們褻瀆!陳峰生的壯實,總能把別人打的鼻青臉腫,孩子的家長也說不了什麼,對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還能說些什麼呢?隻是讓自己的孩子別惹陳峰。

就這樣,到了七歲,陳峰還是沒有一個朋友,自己孤單地過著。所幸的是,那些同情他的老人都給他送些吃的,穿的,陳峰也就勉強地過著。

夜裏,陳峰醒來已經是平常的事了。之後,一直發呆,不知不覺天便亮了,似乎月亮是他唯一可以信賴、依靠的。

而今夜卻不平常——

正當陳峰發呆的時候,一陣梵音飄進陳峰的耳中,直刺他的靈魂!

陳峰驀然清醒,梵音卻聽不見了,困意襲上心頭,倒頭便睡了。